【原創小說】幻影晨天-番外篇 司偌奎特篇-3
兩個月後,夏卡皇后再度下達指令,乘勝追擊攻打妖精族。
此次戰役投入大量人力,並從人族及魔妖族雙面夾攻,連夜偷襲,只可惜妖精族早有防備,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
兩族力量與能力勢均力敵,打了無數次的仗,仍無法將妖精族順利攻下。
持續了半年多,竟因為愛絲珀的幻術,才逐漸有了眉目。
無意間中到幻術的迪奧洛,太過於思念女兒,陷入甜蜜的幻覺中,共享著天倫之樂,從此,迪奧洛一蹶不振,無法再領兵對抗魔妖。
妖精族的兵將見狀,整個士氣低落、軍心渙散,原本不該犯錯卻接連失誤,以致兵敗如山倒。
最終,妖精族在一年內淪陷,為了防止人民造反,將迪奧洛軟禁在妖精皇宮內。
戰勝不久,所有將軍接到諾陛下病危消息,緊急召回皇宮。
一踏進皇宮,瀰漫著哀戚與悲傷的氛圍,所有人都是哭喪著臉,諾陛下的寢宮外站滿了大臣及衛兵,還有好幾位御醫守候,各各都是搖頭嘆氣。
在這場合,卻不見夏卡皇后出現…
一看到將軍全部到齊,貼身侍衛走向前,「諾陛下有話交代各位將軍,先請帑特將軍先行進入,其他人在此等候。」
在對方說完,帑特邁著矯健的步伐逕自走入。
等待時刻,將軍們沒有交談,只是靜靜地站著,每分每秒都相當沉重、難熬。
經過十分鐘後,帑特臉色有些難看,不說半句話的站好。
接著順序由--肯特、克雷諾陸續獨自進入,出來之後表情都好看不到哪裡去,不過克雷諾便直接離開。
「接下來,請司偌奎特將軍進入,其他人在此等候。」貼身侍衛說。
司偌奎特緊張地吞了口口水,走路動作顯得僵硬不自然。
一踏入,只見諾陛下躺在床上,面容憔悴無力,目光早已失去焦點,彷彿只剩一口氣做最後的遺言囑咐。
看到這,司偌奎特帶著哭腔講話,「諾陛下…」
「司偌奎特…你果然不出期望、相當的出色…」諾只能斷斷續續,聲音微弱地說話。
「要是沒有諾陛下的提拔,就不會有現在的我。」即使知道諾早已看不見,司偌奎特恭敬地單膝下跪,深摯地說。
「不久之後,妖精族會歸你所管…到時候…我要你暗中協助迪奧洛君王收復國土…」
「什麼?!」司偌奎特被搞糊塗。
一下子派兵攻打,一下子又要幫助敵國?
諾明白他的心思,又繼續說,「當時情況,戰爭已無法避免…只是日後我族在無君王下,必定會掀起大亂…這也是為了守護魔妖族…」
說完,司偌奎特向諾陛下躬身深深行禮,接著腳步沉重地走出。
這時他還年幼,還無法理解諾陛下的話中含意。魔妖族不是還有夏蕾雅公主?況且他們戰勝兩族,能力早在兩族之上,豈可能會大亂?
最後輪到愛絲珀進入,但沒多久便哭著跑出去。
「愛絲珀…」司偌奎特擔心著。
全部都交代完,貼身侍衛、親信及御醫,還有一位小女孩走入。
司偌奎特無意盯著她。
她從未見過這小女孩,她身穿淡藍色衣裳,始終保持低頭狀態,沉默不語,似乎剛才站在克雷諾的身旁?
所有人在外通宵守夜,直到隔天中午,從裡頭傳來諾陛下過世的噩耗。
聽到這,愛絲珀承受不住地轉身跑開,司偌奎特立刻追了上去,深怕她會做傻事。
一路追到森林,愛絲珀忍不住放聲嚎啕大哭,哭得肝腸寸斷。
聽在司偌奎特的耳裡,心是相當的糾結難過,也紅了眼眶,只是默默地躲在樹後守候著她。
幾天後,傳來夏蕾雅公主病逝的消息,所有大臣一接到消息連夜趕到皇宮,來到大殿,便發現夏卡皇后及克雷諾早在此等候。
「夏蕾雅公主怎麼會突然就死?」帑特嚴厲地質問。
「公主自幼體弱多病,會突然病逝並不奇怪吧?」夏卡平淡地說,完全沒任何傷感。
「妳說謊--」帑特怒吼著,「就算夏蕾雅公主身體欠安,但平常都好好的,怎會突然就離世!」
「隨便你怎麼想,反正公主的死已是事實。」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見夏蕾雅公主的遺體。」肯特說。
「早已下葬皇陵。」夏卡慵懶地打個呵欠。
「妳分明有鬼,否則怎會急著下葬!」肯特滿是怒火,整座大殿充斥著他的聲音。
夏卡感到厭煩,直接掏出項鍊攤在眾臣面前。上頭刻著魔妖皇族記號,精緻且不易模仿,此項鍊代表君王身分的信物,更代表著皇令不可違逆。
想不到,諾陛下竟然將項鍊交給夏卡皇后,而不是夏蕾雅公主?!
「諾陛下臨死前交代,倘若後繼無人,就由我繼承皇位。」夏卡緩緩站起,居高臨下地看著眾人。
眾臣各各面有難色,但項鍊確實不假,是諾陛下所給,沒有反駁的餘地。
「還不跪下--」夏卡單手一揮,嚴詞厲色地說。
就算心不甘情不願,也只能單膝跪下,齊聲喊著,「我等遵從女王陛下。」
眾臣表面上雖然聽信夏卡,卻窩藏著不同心思,尤其是將軍們更加明顯。
夏卡抬高下巴,冷笑著,「肯特將軍怎不跪?」
「與其聽命夏卡皇后,我寧可不要這將軍位子。」
話音未落,肯特怒氣沖沖地轉身離開。
就在夏卡成為女王那刻,天空瞬間被黑暗籠罩,陰沉的氣息降臨,無數的恐懼與害怕在人民心中流竄。
更傳言夏卡為了成為王,暗地殺死諾陛下與夏蕾雅公主…
一個月後,趁魔妖族情勢動盪不安,人族與妖精族聯手攻打,魔妖拋開偏見與不服,全體進入戒備狀態。
魔妖派兵鎮壓兩族,所有地區每天都發生動亂,尤其是豐黎鎮及葉綠鎮最為嚴重,死亡人數不斷攀升。
葉綠鎮上,所有將軍領兵對抗,阻擋人民救出迪奧洛君王。
戰場中,愛絲珀失神發呆,雙眼空洞無神,彷彿變得行屍走肉般,沒有活著的必要。
司偌奎特正擔心著,突然有三位人族聯手攻擊她,卻不見她躲避或抵擋。
「愛絲珀--」司偌奎特激動地大喊。
這一喊,愛絲珀這才回神過來,只是眼前的景象,讓她驚訝地瞪大雙眼--司偌奎特用身體替她擋下三把劍,其中一把還命中心臟。
克雷諾急奔而來,以秒的速度將周圍敵人擊倒,快到連他們慘叫的機會都沒有。
就在司偌奎特快倒地前,愛絲珀撐住他,「你…」
「妳沒事吧?」司偌奎特嘴角揚起笑意,柔聲關心。
對於他的行徑,愛絲珀是又氣又好笑,「我根本不需要你救。」
「我說過,我會保護妳。」司偌奎特將手輕輕放在她的臉頰上。
「愚蠢到了極點…」
之後的話,司偌奎特沒有聽得很清楚,只覺得視線越來越模糊。
清醒過來時,他發現人躺在棚內,上半身赤裸並纏繞著繃帶,身旁僅有愛絲珀陪著,沒有其他閒雜人等。
「差一點就命中心臟。」愛絲珀說。
「妳沒事就好。」司偌奎特稍微動了一下,就痛得直咧嘴。
「下次別多管閒事。」
「無論幾次,我都會保護妳的!」
「無聊。」愛絲珀毫不領情地轉身,離開前拋罐藥膏在他手上。
司偌奎特盯著藥膏,感到格外開心。
這是她第一次關心他…
※※※※
戰爭持續了兩年,情況是越演越烈,兩族已抱持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心。
此時,魔妖將軍聚在一起商討對策。
「這樣下去,死傷太過慘重…」克雷諾臉色凝重地嘆氣。
「策略都事先被人族識破,妖精族趁機襲擊。」帑特說出目前的狀況。
愛絲珀思考了一會兒,提議著,「不如…來個將計就計?」
所有人將視線轉移到她身上,仔細聆聽著。
「我們就假裝接連打敗仗,讓兩族認為我們誤中圈套,暗中一點一滴襲擊他們的主要核心。」
「這方法可行…但,恐怕還不夠。」帑特語重心長地說。
「所以是?」
「我們其中一位必須在“敗仗”中特意被抓,試圖矇騙過兩族,只不過…」帑特停頓了一下,才又艱困地開口,「我跟克雷諾經驗老道,被抓反而會被起疑心,所以想交由妳去做。」
其實這任務司偌奎特也行,但他是肯特的孫子,恩雷家族直系血脈,藏有私心下,只好犧牲愛絲珀。
「我知道了。」
「不可以!要是被抓,很有可能會被凌虐致死。」司偌奎特極力反對。
這趟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這全都是為了魔妖族。」愛絲珀面無表情,只覺得一切都無所謂。
「不然讓我去好了…」司偌奎特自告奮勇。
帑特拍桌站起身來,硬是打斷他的話,「不行!你不能去!」
「難道就必須犧牲愛絲珀嗎?」
「司偌奎特。」帑特柔性勸說,眼神充滿慈愛,「我答應過肯特,絕對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危險。」
「可是…」
「算我求你,好嗎?」帑特嘆了口氣,為難地說。
「我、我知道了。」
克雷諾沉默不發一語,似乎有其他的想法。
從這天起,魔妖接連打敗仗,可說是輸得一塌糊塗,連夏卡都看不下去表示“關切”,最後由克雷諾出面做保證,才算平息此事。
半年後,暗中佈局已進入最後階段,為了讓兩族失去警戒陷入圈套,按照計畫需要犧牲一位將軍。
計畫的前晚,愛絲珀凝視著明月,失去生命中最愛的人,就像落入絕望的深淵,覺得世界沒有什麼值得期待。
司偌奎特來到她身旁,憂愁地說,「就明天了…」
「無所謂。」
「我知道妳早已失去活下去的動力,但是,敞開妳的心仔細去看,身邊還有關心妳的人,所以別輕易捨棄自己的性命。」
「你少自以為是了!根本不會有人在意我?」愛絲珀怒斥著。
「還有我啊!」司偌奎特認真地喊話。
愛絲珀覺得可笑,不想浪費時間跟他耗下去,轉身準備離開。
司偌奎特猛然叫住她,「可以給我妳身上一樣東西嗎?」
她停住腳步,本來不想理他,但又不想被死命糾纏,也罷!就當作是最後的餞別禮。
隨即,愛絲珀拿下左手的鈴鐺手鐲,頭也不回,直接丟到他手上,「別再纏著我了!」
司偌奎特默默地看著她離開,然後將手鐲緊緊握入懷中。
隔天中午,按照時間路線來看,預計敵軍會到達此處,等了又等,卻不見任何人出現。
正當大家納悶時,有位士兵長向前稟告,「報!司偌奎特將軍被敵軍擄走…」
「你說什麼?!」帑特驚恐地瞪大雙眼。
愛絲珀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心中充滿忐忑不安,還夾雜著擔心與害怕。
剎那間,她被自己的反應所嚇到。
不知何時?竟不自覺在意他…
接連幾天,司偌奎特在敵軍的大本營,手腳被綁起懸掛在半空中,身上滿是傷痕,看得出有被毒打一頓過。
「真是變態,被打成這樣連吭都不吭一聲。」送飯的男性人族嘖嘖稱奇。
眼前的人明明還是個小孩,卻承受連大人都難以忍受的痛楚,連哀號聲都沒有。
「御將官有吩咐,暫時留你一條命。」
他邊說邊將手中的飯硬塞進他嘴中,那飯不怎可口,倒像是放了許久,差點快臭酸掉。
「呸!難吃死了。」司偌奎特不悅地吐掉,都故意給快壞掉的飯,或骯髒的水來折磨他。
「呿…再挑就讓你吃土。」他繼續將飯塞進他嘴中。
被迫吃完後,突然從外面走進四個人--兩位男性人族、兩位男性妖精。由於御將官及妖精首長忙於戰事,將囚犯交給他們看守。
他們手中各拿著行刑用具,有些面露陰險奸笑、有些充滿怒氣,面對可恨的魔妖,都迫不及待想出手宣洩。
「可笑啊!你這位堂堂魔妖將軍也會落得這般田地。」較壯的人族咧嘴冷笑,揮拳狂揍他的腹部。
胎記為火焰的妖精,揮動手中的鞭子,「臭魔妖,之前不是很囂張嗎?還不是輸得一敗塗地。」
「就嚐嚐家破人亡的滋味…」較胖的人族滿是怒火,手持短劍往他身上劃了幾條深淺不一的傷口。
「等著被滅國吧。」胎記為水流的妖精,舉起棍棒拼命痛毆他。
他們輪流毆打施暴,再大的苦痛,司偌奎特眼神依舊倔強,展現傲骨的氣勢,咬緊牙關不吭一聲。
突然間,司偌奎特嘴角揚起笑意。
所有人停下動作,被他奇怪的反應嚇到,「真是瘋了不成,竟然在笑?」
他笑,是因為嘲笑著些人愚蠢,都快被吞噬還不自知。
他笑,是因為這痛不是在愛絲珀身上。
幸好在這裡的是他自己…
此時,愛絲珀遙望著遠方,敵軍的大本營。
「司偌奎特…你這笨蛋…」她輕撫著鈴鐺手鐲,然後靠近自己的臉頰,「女神啊!祈求他能平安無事。」
再過一個月,戰爭就會進入白熱化,能瞬間讓敵軍瓦解,相較之下,司偌奎特的處境就危險了!
果不其然,原本處於劣勢的魔妖開始反擊,情勢逐漸逆轉,迫使敵軍節節敗退。
自從打敗仗後,敵軍更是將怒氣發在司偌奎特身上,每天受到這般“洗禮”,他被傷得體無完膚,身體處於虛脫的狀態,視線變得有些散渙。
較胖的人族眼睛發紅,散發出陰狠厲殺之氣,「臭小子,你已經沒利用的價值,要把你就地處死,掛在郊外示威。」
拿起短劍,直刺司偌奎特的腹部,痛得他冷汗淋漓,「放心吧!不會讓你那麼快死…」
他越是痛苦,心中就越是爽快,笑聲就越是得意。
接下來的攻擊,都故意避開致命要害,司偌奎特原本虛脫的身軀,被這般凌遲,更是痛不欲生,但怎樣都不讓自己發出哀嚎聲。
超乎常人的意志力,讓他們不自覺顫抖著,心裡充滿恐懼與壓力,進而變得害怕。
只覺得他變得很龐大,在他面前只能俯首稱臣。
根本不是人…簡直是怪物!
「你、你,直接…去死!」較胖的人族抖到連話都說不好。
本來是想折磨對方,反而成為無形的壓力,也只有讓他死才能鬆口氣。
最後,短劍筆直地攻向致命要害--心臟。
司偌奎特絕望地閉上眼。
他已經盡力了,對不起…愛絲珀…
放棄之際,懷中的鈴鐺手鐲竟響了起來。
司偌奎特頓時驚醒過來,早已全身乏力的他,擠出最後一絲力量,擺動著身軀,使得短劍僅刺中肩膀。
「呿!竟然還有力量掙扎。」較胖的人族惡狠狠地抽回劍,接著又瞄準心臟,「這回看你還躲不躲得掉。」
短劍再度落在心臟前幾公分處,突然有陣怪風將劍吹偏,只刺到旁邊的牆壁。
正當大家疑惑時,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全都住手!」
他們轉過身,發現對方的身分,兩位妖精立刻跪下行禮,「雷之將大人。」
雷之將年紀約二十幾歲。有著剪齊的金黃色長髮,胎記為雷電圖案,身穿簡單的輕鎧甲,腰間掛著木製迴力鏢。
「都出去吧!」雷之將揮了揮手。
「是。」
等到他們出去後,雷之將向前解開司偌奎特的笨重鐵鍊。
「你…」司偌奎特被這舉動嚇到。
「這是你的藥,自己塗吧!」雷之將將藥膏丟給他。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司偌奎特警戒地瞇起眼。
「我明白這場戰役,我們氣數已盡…」雷之將語重心長地嘆息著。
司偌奎特訝然地瞪大雙眼。目前敵軍雖然屢戰屢敗,倒不至於到全盤皆輸,但他卻知道最終結果…
司偌奎特好奇地問,「你怎麼會知道?」或許覺得他很特殊,反正魔妖也絕對會取得勝利,講出來也無所謂。
「直覺。」雷之將微笑著。
果真很特別…
「你為什麼要救我?」
「我感覺得出來,你是個很特別的人,是個能拯救妖精族的人。」
「咦?!」
不久之後,妖精族會歸你所管…到時候…我要你暗中協助迪奧洛君王收復國土…
他跟諾陛下一樣…
最後,只差一步之遙就能拿下,正當大家困擾之際,克雷諾暗地請求夏卡協助,夏卡在眾人施展幻影月劍及七彩療術,撼動敵軍的意志和信念,徹底瓦解敵軍士氣,這才終結這場戰役。
這場戰役,死了兩位御將官,意外的是,五位妖精首長都安然無恙。
此戰耗費三年時間,死傷為總人口數的三分之一,恐懼深植於人心之中,被人們稱為晨天之役。
在戰勝的那刻,所有將軍趕緊解救司偌奎特。
看到司偌奎特平安無事,愛絲珀激動地抱住他,「太好了!幸好你沒事…」
「這個…」她突然這麼熱情,司偌奎特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愛絲珀猛然驚覺過來,漲紅著臉,輕咳一聲,「可別誤會,你是我的朋友,關心你本來就是應該的。」
「嗯。」司偌奎特開心地笑著。
對他而言,現階段成為朋友是很大的突破,反正未來的日子還很漫長,誰也說不定?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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