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時間河-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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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有太多事情都虛無飄渺,如果沒有認真去感受,就算消失了也不會馬上被發現,直到老去才明白,原來時間已經過了那麼久,所以古人曾說「人生一世間,如白駒過隙。」生怕有人還是錯過,時鐘的雛形就誕生了,在沙地插上影子,把白天和黑夜劃分成兩個十二等分,從等分中刻出細微的每一秒。

時鐘,不像是紀錄,更像是被人類拿來記住時間存在的機械,維持社會的工具,只是現在這個木鐘掛在廚房的牆上顯得格外諷刺,沒有時間在行進的世界,為什麼會掛上時鐘,還是單純只是一件擺件?這個疑惑時不時地交替出現在天為和奕先的腦中。

因此兩人時常一起窩在幾件毯子堆疊成的巢裡傻傻盯著時鐘,空氣中呼吸聲輕微交錯代替了寂靜,陽光從窗灑進來的時候,可以看見灰塵在空氣中閃閃發亮,靠近鼻尖的則會湧動成不同的圓圈,這裡的日子沒有天黑,所以他們會耗盡所有精神,一動也不動地看著時鐘。

兩人也沒什麼話能聊,能說的話像是全都在清雪消失的那天全數用盡。

但若一個人離開巢裡,另一個人也會隨著離開,在船上走走動動,雖然看不見時間的改變,身體四肢卻還是會血液不順暢得發麻。

這艘船的結構與天蔚想像中的溫馨完全不同,非常普通,或是用不起眼形容更貼切,深褐色的小木屋裡只有兩個空間,客廳和廚房間有個木製拉門可以隔開,但除了發現拉門時,拉開一次就再也沒拉開過,這樣光線才能從廚房的窗透進客廳,保持活動空間明亮,這對會怕黑的天蔚來說非常重要。

一個衣櫃和大製物木箱,一張像是飯店會出現的純白大床全塞在客廳裡,廚房的設備就比客廳齊全很多,能想到的什麼都有,空間卻沒有客廳那麼擁擠,不過只要打開拉門,從配色到空間都舒適了很多,像是露營區小木屋那種放鬆度假的感覺。

從外頭看小木屋建在像是竹筏形的木頭上,一條窄窄的走道在外圍,那時天蔚從窗跳出後,就是把走道當成跳板蹬出去,她有時會倚在廚房的窗上想著,這麼小的走道到底拿來幹嘛,還有那個邊緣也太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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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頭邊緣有微微上翹的另一層木頭,從日記本內知道那稱之為船緣,模糊分界出船身的甲板在哪,在這有種東南亞水上之家的即視感,一旁繫著的小木船,像是電影〈鐵達尼號〉逃難的那種小艇再縮小版,應該能勉強稱之為船吧?天蔚每次漫無目的走著時都會這樣想,但至少空間足夠應付兩個人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