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死亡最靠近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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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亡是每個人都會經歷的事情,對於死亡這個未知都讓人心存恐懼。沒有人不怕死亡,在生命終點前,或多或少都曾經靠近過它。

  認識我的朋友都知道,我很怕水,除了在海邊踏浪、潑潑水、拍美照外,基本上我不玩任何水上活動,曾經被拱嘗試過浮潛、跳水,但一旦在水中腳踩不到地,都讓我非常恐懼,就算是穿著救生圈也一樣。

  這是源於我童年的陰影。阿公阿嬤家有一個大游泳池,小時候爸媽帶我和弟弟回鄉下時,我們都會吵著要到泳池玩水,水深不會超過我們的脖子,大人也都會在旁邊看著。依稀記得有一次在玩水時,可能是腳抽筋還是沒站穩,我整個站不起來,鼻子、嘴巴不停地進水,想喊也喊不出聲,沒過多久,我被阿伯從水中抱起來才獲救。童年記憶通常是很模糊的,但這個畫面至今都還很清晰,我想就是這一次的經驗,讓我從此對水產生恐懼。

  這是我第一次靠近死亡。

  大多數人在青少年時期,應該都騎過機車或者有被載的經驗吧!以前覺得騎機車很帥,尤其是我們女校跟其他男校聯誼時,還流行抽鑰匙被載,如果抽到比較新的車或是被帥哥載,都會很雀躍。然而,學生騎車事故不斷發生,當時也發生在身邊的同學身上,幸好手術及復健後恢復健康,不幸中的大幸。

  記得那一日晚上,是下課尖峰時段,我坐在機車後座,朋友騎得不算很快,我們就這樣穿梭在車潮當中,突然間右方一台汽車靠近,為了閃避它,機車不慎打滑就摔出去了,我摔倒在左側的公車底下,那個瞬間我只知道我出車禍了,然後就是腦袋一片空白。當我回神時,才驚覺上半身在公車下,朋友倒在機車旁邊,爬起後趕緊把我從公車下拉出來,所幸安全帽還在頭上,沒有被甩飛;所幸公車第一時間就緊急煞車,否則我就被輾過去了吧…就這樣,我帶著驚嚇一路回到家,那時才感覺疼痛,原來我的身上有擦傷而且衣服還被磨破了。

  這是我第二次靠近死亡。

  接著,是第三次也是最恐怖的一次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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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澳洲,不論是在大樓、公寓、獨棟房子等所有建築都要安裝煙霧警報器,若被查到沒有安裝,就會收到高額罰款。曾在公寓住三個月的期間,晚上啟動消防演練就發生過兩次,可見得澳洲對於火災防範做得非常嚴謹。

  這個煙霧警報器十分靈敏,尤其我們亞洲人的烹調方式大多是煎炒炸,做油煙較大的料理時,一定要打開抽油煙機,必要時還要打開門窗通風,否則就會觸發警報器鳴叫。我剛開始到澳洲不知道這個規範,有一次在公寓家中煎牛排和炒菜時,抽油煙機故障,油煙瀰漫到客廳,此時警報器「嗶嗶嗶」大聲響起,我嚇傻,室友趕緊幫我關上天花板上的警報器按鈕,打開門窗,這才停止鳴叫。

  為什麼這麼緊張,因為若是炒菜招來消防隊,罰款不是個小數目,一千澳幣(約兩萬台幣)起跳!所以若真的不慎觸發警報器,在兩分鐘內趕緊關閉就可以避免這個窘境。

  因為一些因素,我從公寓搬到獨棟房子,和一對夫妻房東住在一起,一樓是公用空間、二樓是各自的房間,女房東幾乎每天都會在廚房料理和男房東一起用餐。他們倆的上班時間都比我早,所以每當我早上出門時,家裡通常都沒人。

  那一日,我睡得特別沉,可能是前一天比較累的關係,加上我是個很好睡的人,一睡著很常就是不省人事,通常手機鈴聲或鬧鐘聲才能叫醒我。一如往常的早晨,睡懵的我隱隱約約聽了手機來電鈴聲,但是這個鈴聲似乎混雜了其它聲音而且還響了很久…

  我睜開眼恍如隔世,我的天啊!房間怎麼會充滿煙霧而且警鈴「嗶嗶嗶」不斷地鳴叫!

  我接起手機。

  「Nancy,對不起,我突然想起廚房的爐子上放著鍋子,我忘了關火,我聽到妳那邊警報器在響。」女房東慌張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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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報器在哪?」我頓時嚇醒。

  「樓梯間的天花板。」女房東說。

  我立刻二話不說從床上爬起,打開房門,白色煙霧直接衝到我身上,各種電影腦補畫面和人生跑馬燈不斷湧出。

  「就算要死,我也不要客死他鄉,還死得這麼不明不白。」

  我自然動作用衣袖摀住口鼻,事發突然完全沒想到要用低姿勢前進,所以濃煙擋住了我的視線,我邊扶著牆壁邊搖搖晃晃的衝到一樓將爐火關掉,鍋子整個變焦黑慘狀,我想再晚一步就燃火了吧!接著打開門窗,順手拿著一根竿子走到樓梯間,爬上樓梯扶手並用竿子關掉天花板上的警報器按鈕,現在想起當時如同蜘蛛人上身(笑)。

  魂飛魄散後我感到生氣,事後房東不斷道歉,我也明白她不是故意的,換個方向想,我做了件善事,我算是她的救星吧,救了她的房子,救了她沒有被罰款!況且,只要人沒事就好!如果當時女房東沒有想起忘記關爐火,如果沒有那通電話,我可能不是被燒死就是被嗆死了。

  雖然現在用很幽默的方式描述這些經歷,但當時實在非常害怕。

  若有一天,出了意外離開人世,你會抱著遺憾還是不枉此生的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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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生命只剩下一天,你想怎麼度過?你想對誰說什麼?

  我們永遠都不會知道,哪一天會是生命中的最後一天。小時候,面對死亡這樣的情境,沒有太多的感觸,只覺得難過,應該要把每一天當作是最後一天。長大後,我才明白,所謂的最後一天不是不顧一切、拼了命地去做,而是有沒有在生命的過程中,珍惜周遭那些人事物,而不是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天才用力去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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