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寫於2019年底)
時間總會輪回到你該去的那一年,緣分總會帶你到該認識的人身邊,人生一直在往前走,有時候不小心就丟了一個人,有時候不小心就被搞丟了,但還是只能一個人繼續向前,直到此刻才開始發現:「啊!終究會相遇!」
我在時間的旅行中,又回到了2016年。
那一年我大一,修了一堂通識課,被老師強迫分組後和幾個完全不認識的人完成了一份報告,做完報告以後,發現A男加了我的臉書好友,但是我心想:「我跟你不熟吧?」於是就這樣擱置著。
直到四年後的系上選修課,我又遇見了他,才發現這個似曾相似的人,竟然就是那位A男,於是,我們又恰巧的分在同一組,這一次成為了朋友。
在同一年中,透過室友介紹了一位同樣愛慢跑的朋友B女,原本相談甚歡的我們,卻發現彼此越來越忙,於是就再也沒有一起出去慢跑過了,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我,只是我發現,竟然在同一堂選修課上又看到她,但是和前面的故事不同,我們沒有同一組,也沒有和她相認。
也許他,可能早已不記得我了吧。同一堂課,遇到兩個人。一個人從陌生人變成朋友,一個人從曾經的跑友回到陌生人。
有時候時間就是這麼有趣。時間又繼續往前走,這次來到2018年,那一年我大三。
「ㄟ你還記得我們以前見過面嗎?」
「我們以前?」我滿腦子黑人問號的搜尋著大腦的記憶庫。
「對,在那個階梯上。」她用手指著,好提醒我這個笨蛋一般的腦袋。
我的目光移到了階梯上,突然腦袋閃過了一個畫面。
---
「ㄟ你什麼系啊?」
「我中文系,大二。你呢?」
「我心理系,大三。好酷喔,你怎麼會來修這門課?」於是我們這樣閒聊著,那是我們第一次認識,我們都是外系生,都想要來修跨界實驗室的課程,但是我們在那個學期都沒有被抽中,於是各自回了家。
卻在一年多後,又在同一個地方相遇,難怪我對這個女生有一個莫名的熟悉感,但是卻總說不上來他是誰,直到今天他問了我這句話,我才發現,我們再次在跨界書寫課相遇,他是某某某。
人生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好像有一些人,你冥冥之中就是要認識他,繞呀繞的,卻又總是在某個角落遇見他。 不過有的時候,你遇見的人可能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那個學期我修了一門課叫做正向心理學,期末要做個人正向經驗的報告,我思索了很久到底要說些什麼,最後我選擇分享國中時被霸凌以及後來如何走出來的故事。
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有些人被霸凌後會反過來霸凌別人,但有些人不會?後來我發現,原來我是一個幸運的人,因為我有許多社會資源,所以即使被這樣對待了三年,還是靠著許多社會資源,支撐自己到現在。
同時也是一個勇敢的人,才能在不關上自己心門的前提下,繼續與外界對話,並且找尋許多的外界資源,要不然在那一個以同儕關係定義自我價值的年紀,我應該早就天崩地裂了。
不,應該說,早就天崩地裂過了,只是又默默的被拼接起來。
有時候我還會遇見脾氣暴躁的自己,生活在這個忙碌的台北城市,公車要趕,垃圾車要追,每個人的步伐都像是趕著要去哪裡似的,有時候的我,也不例外。
公車從我眼前開過,生氣垃圾車就這樣跑了,生氣原本以為已經不在乎成績的大四生,卻發現原來自己還是很介意,還是沒辦法擺脫世俗的銅臭味,在乎成績,在乎地位,在乎金錢,雖然有崇高的理想,卻發現肚子在餓的時候,一切都不再重要。
然後我翻著臉書上某些宣稱自己不在乎成績、功名利祿的教授、專家貼文,心裡想著:「如果你們不在乎社會成就,為什麼現在要爬到這樣的社會地位?為什麼要從事這樣的工作?」
所以你們真的不在乎嗎?還是是因為裹上不在乎的糖衣,會讓你看起來比較高尚?又或者是因為壓抑掉在乎的世俗眼光,就會讓你看起來比較脫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還是很在乎。既然知道自己在乎成就,那勢必也應該真誠的面對這樣的自己。
而那所謂的成就感,並非一定來自外在的標準,可能是自己心裡小時候最崇拜的那個人、那個樣子。
小時候,我覺得可以成為一位不帶批評的傾聽者有夠厲害。
長大後,我念了一個學習傾聽每一個人心聲的科系。
我看見了我自己,原來在世俗的社會價值觀下,依然有著自己溫暖、關懷的模樣。於是我決定,要做一個會接觸人的工作。
我左思右想,要當心理師好呢?還是偏鄉老師好呢?還是當行銷專員?還是去社福機構做服務?於是我嘗試了研究所,在面試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還有些許的猶豫,果不其然就只有備取。
我猜這是老天爺要多給我一點機會。身為一個直覺天賦極高的藍夜人,早在研究所面試完的那一天,就收到來自老天爺的禮物,祂和我說:「上或者沒上都是一種祝福。」
我不懂為什麼這是祝福,但我猜想有他更想要交派我去完成的任務。
後來我跑去報名了偏鄉教育老師的徵選,這不是什麼普通的徵選,他需要書審一次,面試三次。
對,你沒有聽錯,PTT上說錄取率只有6%。現在的我即將面試第二次,我的天啊!原來大家都對偏鄉教育有這麼崇高的理想,幾百個人報名呢!但是即使難度比研究所提高很多,卻不知道為什麼的,我覺得自己這一次好像比較堅定,比較有信心。
原來我對教育,有這麼多的不滿;原來我對教育,有這麼多的理想。我和面試官說,我想要讓學生更了解自己。因為我覺得這個社會上,有太多人活在別人的期待中,從來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麼。
很多人從來沒有想過,念這個科系對他的意義是什麼?做這個工作他快樂嗎?他們只知道這是社會普遍的標準答案,對,就是標準答案。
我在過去十幾年的求學過程中,最討厭的標準答案。
席慕蓉有一首詩叫做「一棵開花的樹」,老師說這是在描述愛情,那時候我問老師:「為什麼他一定是在描述愛情,他不能描述其他東西嗎?」
老師說:「課本這樣寫就這樣回答啦!」恩,聽完這個回答我只有滿滿的生氣和無力。所以從小到大,每次考卷一發下來,就會再拿去和老師辯論,然後永遠都無解,因為國文課本中有太多人已經無法回答他當初寫的意義到底是什麼了。
所以我們就養成了這樣的習慣,一次又一次的,接受標準答案,而不去探索其他答案的可能性,就和我們的人生一樣,尋找成功的標準答案。
後來我才發現,綑綁住我們的,其實是社會的價值觀,嚴格來說,是我們自己選擇被社會價值觀綑綁住的。
你相信嗎?如果我去做偏鄉老師,一定會被某些人恥笑,例如「天啊!你做那個薪水這麼少。」
但我覺得無所謂,因為我有預感他給我的成就感,一定會超越去做一個薪水高但我卻不喜歡的工作。
薪水只要夠用就好,但是成就感就像成績一樣,是我的空氣。
於是我和面試官表達了許多自己如何克服困難的過程,以及自我認識的理想。
比起研究所準備的時間少了很多,卻比研究所的面試更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我想,當你找到一個真正想做的事情的時候,就會像是這樣吧!所以我在這一年又多認識一個自己,一個對偏鄉教育有熱忱的自己!
旅行中,我遇見了很多人,才發現和很多人的遇見其實是為了遇見自己。例如:那些曾經霸凌你的人,讓你知道自己原來還是需要別人愛和別人關心的,才不會自大的以為自己可以克服全世界的困難;那些曾經在關係中傷害你的,讓你知道有些關係,不是你努力就好,也要對方懂得珍惜,開始學會關係上的斷捨離;那些曾經承接過你的人,是為了讓你看見自己的好,去影響更多人。
我們在時間的旅行上,發現了緣分的奧秘,有些東西科學解釋不來,卻又不能舉證證明它不存在,所以我們要繼續探索,這個世界還有自己,才能在旅行中,遇見越來越多愛、善良、美好、智慧與勇敢。
#旅行#旅行與書寫#旅行書寫#旅行記錄#心理的旅行#時間旅行#政大校園生活#校園生活#旅行中遇見自己
(以上圖片皆來自Canva p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