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與慢,坐立於相對的兩端,在相比較之下能得到「誰較快」、「誰較慢」的結論。從工業革命以來,交通工具的速度提升得越來越快,以往需要花幾日、幾月到達的距離,現在天涯咫尺,只要須臾的時間便可抵達。
『以前可以從高雄坐區間車,搖搖晃晃到彰化,也可以從彰化輾轉換車,坐去花蓮,然而現在長距離的移動,不坐高鐵就覺得骨頭快被搖散了。』朋友說。
我笑了,嘲笑朋友和我似乎又向「老」邁進了一步。
『不過真的節省了不少時間,之前區間車這樣坐,有時候半天就過去了,但坐高鐵從臺北到高雄只需兩小時。』
是啊,快速的交通工具,讓距離移動的時間成本降低了不少,時間是如此重要,而那些我們所節省下的、珍貴的時間,最後又花到了哪去?
前陣子,偶然愛上了騎單車,會去探尋不同的單車路線,有沿著河岸綿延不斷的路線、有穿梭在農田、工業區的,還有置身在舊鐵橋溼地的,經常在下午時出發,邊騎還能邊欣賞日落。
有別於都市裡的高樓大廈,田壟間沒有什麼高聳的遮蔽物,可以完整觀賞落日的過程,天空由淡藍暈染上黃澄,漸層式的黃澄色調,沒有一刻是重複而毫無變化的,每一刻都是變換、錯過就不再的絢爛。遙遠的盡頭處日將落,將所有光芒往此處收束,東邊天空已暗了去,而日落之處仍熊熊浴浴,直至日全落。
後來又愛上了散步,經常沿著住家附近的河岸走,河岸邊張貼著一些選舉人的廣告與標語,與旁邊的鐵皮屋連成一片,形成詭異的和諧感。河邊常見有人在釣魚,經常去程、返程皆經過那沒有絲毫「魚蹤」的水桶。我總想,有時候想去盡頭、未知地方看看,即便最後發現那裡一無所有,仍是心滿意足。不知道那釣魚的人,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又或者走以前沒走過的路,可能偶然發現販賣各種雜貨的菸酒行,或者是全新開幕的熱壓吐司小店,對於全新認知的事物感到有趣。也喜歡站在天橋上看火車進站、離站,再走到鄰近的廟宇,和信仰的神說說話,最後來到黃昏市場買一些食物回家,一個下午就這樣過去。
「Stuck in second gear」,有好一段時間,這句歌詞總是有意無意地浮上心頭,覺得自己身心靈的狀態和境遇皆是如此,卡在二檔。但是又如何呢?不繼續前進,怎麼知道或許某一時刻就能轉檔當個飆仔?又或者,終能以二檔的速度抵達我想前往的地方?
大學時,老師常說:她很喜歡在晚上的府城散步、騎單車。她每次說的時候,身旁的朋友與我皆是一臉問號,心想:天啊,感覺就很無聊啊!老師看了我們的反應便說:你們還是小朋友(心性上),沒辦法體會其中的樂趣。時至今日,似乎有點能感受到老師所言其中的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