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ila故事:求學時期的罹病經驗
大約於2017年開始,「憂鬱症」相關議題風靡了當時的網路,各個平台與媒體相繼推出文章或發表,諸如網路的憂鬱指數測驗、如何面對患者朋友、家人等的相關著作盛行。
Leila於2016年,國中三年級時確診了憂鬱與焦慮症,本次的文章以分享經驗故事的方式,寫出個案的角度和觀點。
簡說憂鬱發作時的「異常狀態」
身為一名確診憂鬱和焦慮症的學生,就讀高中三年的求學期間,在校時都會被予以合理的特殊對待,例如逢重大考試會使用特殊考場、或是一個學期的病假節數甚至會高達200節之類。
如果是曾經,或是正在承受這類精神疾病的病友就會能夠理解,當症狀在作祟時,會開始陷入一段時間的「異常狀態」:無論手頭上是否有正在進行的事情,一旦症狀發作,我們將無法控制自己負面情緒或想法。
此時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放下手頭上的事務,等待這個「異常狀態」過去…後來,我會開始嘗試相對積極的辦法,會找機會藉由與人交談、做其他事情,只為能轉移注意力,達到讓自己能脫離「異常狀態」的效果。
簡言這個「異常狀態」,就是不受自己控制的負面情緒狀態,我們無法壓抑或是隱忍這個來的毫無徵兆的悲傷。
在最一開始面對這樣的狀態時,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只知道此時的腦內充滿了自我否定,突然湧出眼淚就像是故障的水龍頭,或是正在經期期間的月經,只能想方設法的接住這些狀況:見到他來的時候,你只能接受他來了,並立刻找個沒有人的地方,處理又一次的狼狽。
直到就醫診斷,才知道確診了憂鬱和焦慮。
相信任誰都無法接受,自己總是止不住的哭泣、甚至是歇斯底里。尤其這樣的狀況就頻率上比較低來說,可能是平均2-3天就必然會發生一次的。
隨之而來的不便與困擾
就學期間的國三到高三,在學校內最常躲的地方是保健室。
當時的我擔心的是,這樣的狀態總是不時的暴露在公共場合之中,將會造成所有人的困擾,我也會變得很沒有尊嚴。
不請自來的症狀,長期幾年來是我做任何事情的阻礙。
於求學時期時,需要面對班級同學的好奇與困惑。高中一年級時,班上的同學包含關係最好的朋友們,全都不知道我病假頻率高的原因。
而我面對各種試探與詢問,哪怕是編謊也對憂鬱症絕口不提。對我來說,有些地方太過老實,反而會讓自己有不必要的麻煩。我不認為15歲左右的孩子聽見這樣的詞,可以不抱持偏見看待自己。
學校教學生服從紀律、要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一類到三類科目都要做到最好。
卻忽略了學生在面對未知時,所應當抱持的正確態度為何。
當身邊出現了身心障礙患者:
我們與人群共處的課題
事實上,現代的人的確需要學會建立關於人的健康認知,例如:如何建立與養成健康的人際關係、拒絕情緒勒索、面對少數族群或弱勢群體時要怎麼做才好。
尤其這些詞彙可能對他們來說陌生,卻真實地發生在你我的生活周圍。
到了高一放暑假前夕,由於身心狀況每況愈下,母親向我提議休學一年後再完成高中學業,同時,我到學校收完了所有個人物品和辦理早退。
接著班導師在同學不斷追問之下,取得了我監護人的同意,向全班宣布了我常請病假,或是時常在一天內消失1-3節課的原因。
(聽我的朋友們說,當時的班上聽聞宣布以後是一片鴉雀無聲)
經過考慮後,我決定不要休學,利用剩下的兩年時間,照常完成義務教育學業。
因為我認為,多花一年的時間長期不接觸必要社交,將會讓我更難適應團體生活。
治療、輔導和繼續接受教育,目的就是接受社會化和逐步的獨立,但是休學意味著終止與外人接觸和相處,若我徹頭徹尾的與外界隔絕,失去與他人接觸的機會,最終面對社會上的人群,我也會變得更加抗拒。
升上高二,重新分班,新的班導師與我商量後,決定在學期初時,直接向全班明說我的特殊情形。
尤其是高二的那一年,好奇、有距離感、甚至在和我交談時的戰戰兢兢尤其明顯,與高一時的新生時期,同學對我的病名不知情時的態度相比,高二的同學面對我,彷彿在面對一顆未爆彈一般,剩下的就是同情的目光。
我還尚未在外人面前發作,同學們只知道,有一位罹患憂鬱症的同學與他們同班,但是他們不曾面對過這樣的情況。
「不要這樣啦,她以為我們在排擠她的話怎麼辦?」
我同時還能看見向我飄來的目光。
雖然沒聽見完整的對話,但便足以說明了人對於未知的偏見,而偏見的消弭也需要經驗和時間。
如果可以,當你們身邊出現了需要長久相處的特殊族群時,不要讓同情取代了真正的尊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和辛苦,只是形式和程度各異。
如果你不知道怎麼面對與我們相處的課題:答案非常的單純,我們事實上與普通人無異,只是多了些困難。
最後望紛擾與雜亂的心,能夠找到自己的依歸與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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