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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節與我的涂美美:要當個幸福的小天使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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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你】2023.04.01

昨天騎了很遠的山路去看你,這是我們第一次以這樣的形式見面。

沿途經過很多墓仔埔,以前我會害怕,如今只覺得好羨慕他們可以住山景大套房,幾十年過去,大多數人住在大樓似的靈骨塔,或是像你一樣靜靜躺在一棵樹下。未來會不會連樹都要和別人一起分呢?

「每天都有好多人死去」,我心想。與此同時又看到兩組家屬捧著骨灰壇經過。

不知不覺之間,有人正在痛失愛人,世界殘忍的無動於衷。

這是我第一次去墓園,找你找了好久,樹葬只有編號,沒有姓名、照片甚至是任何標記物,我只能知道你大略埋葬的位置,茫然看著眼前說話。(好希望有一張照片可以讓我聚焦)

我給你看我的刺青,我把你的名字刺在身上了,「我很害怕死掉,你要憑藉刺青找到我喔!」我對你說。

刺青是你名字的阿拉伯文,懂阿拉伯文的人會知道它的意涵,不懂的人則會覺得那是美麗的符號;但對我來說這兩者是相同的,你本身就是美麗的符號。

我和你說了好多話,好多好多,從上次見面以後就沒有說、也沒來得及說的話。其實我希望你已經聽不到了,像信奉全然理性的生物學一樣,死了就死了,沒有靈魂。

因為我害怕但凡靈魂存在,你就有不快樂的可能。

所以說話的時候,我是說給自己聽的,是說來讓自己好過一點的。

「你總是先想到別人,我以前也是,但現在我只能先想到你了。」

「未亡人,其實就是還沒死的人。

在生死面前,我們只被劃分為死了、以及還沒死的人。現在我還在這邊,等著跨過去。」

「我很難過我們沒有辦法再創造更多的未來,但我很開心我們有過美好的過去。」

我一邊對你說話,一邊把覺得重要的句子記錄下來,也唸了一些你離開後我寫下的文字。

「曾經我每天都期盼把你刺在身上,透過痛感將內心的傷轉移成可見的實體;如今我卻懼怕那天來臨——當我刺下去,你的離開就成為了事實。」

這是我在刺青前寫的,如今我既接受了你離開的事實,卻又好像沒有這回事般活著;因為如果不蒙蔽自己的心智,我會活不下去的。

我沒有帶東西來,因為我的雙手是用來抱你的。我只在沿路摘了一朵花,畢竟你前方的樹木還未綻放。

然後我唱了魏如萱的〈好嗎好嗎〉給你,我們曾經喜歡一起唱歌,被大家說是唱歌好聽的人,但其實你唱得比我好,你只是害羞。

送你個禮物不如唱首歌給你,我還跟你說,五月我要去看娃娃的演唱會,他的〈晚安晚安〉、〈好嗎好嗎〉、〈Don’t cry, Don’t cry〉、〈彼個所在〉是近期陪伴我渡過沒有你的日子的音樂。

等到演唱會那天,我要舉起跟你的合照,把這些歌都送給你。

「也許有一天,離得好遠好遠,記得這首歌,好嗎、好嗎?這是我們的,好嗎,好嗎。」——魏如萱〈好嗎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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