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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Daily 波波黛莉的異想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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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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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就是內裡思想開放,但外在行為相對保守的人。』

「我就盡可能地不想犯錯啊。」

『如果妳不是現在的妳,我們可能就不是朋友了。』

「我也這麼覺得喔。」

「都是我朋友帶壞的啦!」

『……』

做為彼此,上可聊國家大事,下可聊B群、葉黃素等保健食品的存在,和大學朋友閒聊時,談到了:是如何成為現在的自己?突然想起那些,或散落異地、或就住附近的友人們,想起共同經歷的種種。

彼時,我還帶著近乎原廠設定的面貌,來面對進入到我生命裡的所有。講悄悄話時,還不會調低自己的音量;匯集至口中,形成字句的想法,還不曾思考過言語所承載的重量,不懂看人臉色。

雖不至大奸大惡,但就是個不怎麼在乎別人、為所欲為的人。像我這樣的人,身邊卻盡是,令我感覺好玩、良善的人們。

就好比,走在燠熱的長路上,明明心情在太陽的曝曬下,逐漸搖晃,就要躁動起來,卻忘記是誰先起得頭,一群人沿路哼哼唱唱,居然很快地就抵達目的地。

於是在裝幀的回憶裡,聯想起這一頁,浮現的是:大家一路暢笑的模樣,而不是把人曬得狂發汗、討人厭的太陽。

又好比,內心小劇場發作時,不小心糾成了一個又一個的結,連結成串。友人在聽完後,邊同理我的焦慮,邊耐心地安撫我:『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喔。』

從友人的角度,去面對我深切在意的事情,讓我抽離了原先陷入泥淖的思緒,得以用其他的視角來看待。那不是友人強加給我的,而是我選擇先偷換上她的視野,進而獲取的新觀點。

憑藉著她曾替我梳理煩惱的方式,在日後,我能為自己解開一個又一個的結。

回想起高雄發生氣爆的那年,地點離學校不遠,更甚於有的同學就住在凱旋路附近,夜晚「轟」得一聲,從家中陽台便可見爆炸後的道路慘況。

上學時,還是學生的我們,雖慶幸認識的同學們大家都平平安安的,但又懊惱地發現目睹一切發生的自己,是無能為力於現況的。

然而瀏覽新聞時,大家偶然得知目前血庫缺血,不知又是誰起得頭,大家決定跟下節課的公民老師請假,一起去學校附近的捐血站捐血。

雖然最後成功通過捐血條件的人沒幾個,畢竟當時正是缺少睡眠時間的年紀,但大家仍是像完成了重大任務一樣,心滿意足地歸來。

唯有一個回憶,古怪到,我至今仍分不清那是現實還是夢。

有次,某個小夥伴在學校附近的荒地,發現了動物骨頭,看過的人,有人說是狗的、有人說是貓的。在討論出到底是什麼骸骨前,他們先討論出必須把骨頭給埋起來,不要再讓其曝曬。

某堂下課,一群人浩浩湯湯地出發,群眾力量大,他們很快地把骨頭掩埋好。膽小如我,雖然跟著去了,但只敢躲在某個小夥伴的身後,遮遮掩掩地看。

我一直是冷淡的人,但與他們在一起時,總會不小心被他們給觸動到。

不管是主動或是被動地參與友人提議的大小事情,放在當時,都是小到以為不會再記起的細小日常。然而,現在回想起來,每個細小的參與、涉入,都積累、沖積成後來、現在的我。

那些年裡,在我焦慮煩悶、不知所以的時候,有人在午休時間,陪著我散步、繞校園,偶爾沉默、偶爾交談,空蕩又寂靜的校園裡,只聽得見腳踩在碎葉上,所發出的摩擦聲。

在結束整天繁重的課程後,總揪得到人打球、場邊吃鹹酥雞,直到我們越曬越黑、直到太陽下山,再看不到球為止。

我沒有成為良善的人,但凡與這世界多了點連結,或長出些許柔慈,都是因為我周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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