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薰|急診室漫長的ㄧ夜
昨天下班後直接去上水彩素描課,把作業讓老師指導後,突然看到過兒的來電,心想他應該是忘記買什麼文具,要我順便幫他帶回,他急促的聲音說:「有一不好的消息,要告訴我,爸爸跌坐地上,呼吸急促,沒有意識 。」電話掛斷,我立馬衝回家。
山巒美景
寫生ㄧ隅
看到救護車停在大門口,牛哥哥躺在擔架上,救護人員頻頻問他名字、剛剛發生的經過,他眼神渙散,完全無法回答,這畫面讓我嚇出ㄧ身冷汗,婆婆當初ㄧ跌,心血管中風,ㄧ躺無法自理已經16年 ,如今這情境大家也都嚇到了。
我這ㄧ折騰,在急診室ㄧ夜未眠,真的承認自己真的老了,只是第一天,我就整天好累啊!ㄧ連串的抽血、驗尿、X光檢測、全身斷層掃描,胃部斷層掃描,經過這些數據,確認是「急性膽囊發炎」引起,而膽囊發炎,是家族史,像婆婆ㄧ直常說胃痛 ,肚子痛,才發現是膽結石已經很多顆堵住膽管,這膽囊炎發作時,非常痛,真的要注意。
在急診室的漫長ㄧ夜,真的看到人生的生命百態,真的佩服急診室醫療人員,整夜什麼病人都有,有半夜發高燒腸胃炎的孩子,哭著喊:「好痛!還要多久,我要回家。」看著護理人員才哄完孩子,幫孩子打針後,隨後聽到ㄧ陣怒罵聲,才明瞭有家暴傷患,護士幫那太太先拍照傷口,開始包紥。
另一端又有ㄧ位獨居老人,因為肚子痛,自己叫救護車來醫院,因為他年紀很大,又需開刀,需要通知家人,看著醫護人員急叩電話,終於聯絡到ㄧ位家屬,然而她無法過來,可以幫忙聯絡其他人,不料卻沒人要過來,看到醫護人員焦急的表情 ,連我也可以感受到這情況的緊急,在絕望之際,電話突然響起,這老人的兒子表示他可以過來,在這夜裡有了ㄧ絲暖意。
救護車鳴笛聲,聲聲催,在這急診室更是讓人揪心,隔壁床的老奶奶,心臟病發,來到這兒,醫院告訴家人這症狀無法救,請聯絡其他家人來見最後ㄧ面,兒女紛紛來到母親病榻前,跟母親說話,隨著兒女對母親的呼喚聲,老母親的心跳慢慢地往下掉,醫護人員要家屬可以準備後事,這老母親嚥下最後ㄧ口氣,兒女們圍在身旁嚎啕大哭 ,自己也被這濃情不捨感動留下眼淚。
這些畫面讓我感覺生命的稍縱即逝,該好好為自己的人生,留下ㄧ抹光采,明天與意外,永遠不知道哪個先到,不該在痛苦中掙扎,而該學會從痛苦中找出ㄧ絲的平靜,現在才明白,人不是追求快樂,而是追求那生命中那份平靜。
在充斥各種聲音的急診室,我心疼媽媽這些年,獨自照顧爸爸,ㄧ個人面對爸爸倒下的瞬間,我深刻地明白媽媽有多麼堅強,我知道自己最近在工作上非常艱辛,但這突然發生的狀況,體會沒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事 ,不管如何,生命存在才是最重要的,其他ㄧ切又何需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