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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送達的遺書:記那些在恐怖年代失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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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2023結束前挑戰了這本書,非常榮幸,也感覺自己完成一件心頭上擱著的事,心情非常飽滿。這本書書寫了關於這片土地上曾經存活、曾經奮力一搏、曾經為了理想理念拿生命以赴的人們的「聲音」。

 國家曾經剝奪了他們安慰家人的最後的機會,以及他們最後的希望,消音在歲月裡的他們的遺言和嘆息,在我看每一篇手寫遺書時,都好似聽到震耳欲聾的吶喊、無情的槍響、逝者家屬的失語。

 這本書裡提及的抗爭者有兩代人,也是記載了國民政府遷台後的兩波抗爭,關於這點覺得很可惜,我有印象裡的歷史課本並沒有提及(或者根本是我已經全部還給老師),也就是「省工委」以及「泰源事件」,關於他們極力爭取的目標,我有了一些概念與理解。

 對我來說最痛苦的,是所有逝者都是帶著「此生已至此」的心意在書寫告別,但這些遺書卻被冰冷的封存在國家的檔案庫裡,早逝的兒啊,他向父母的叩首告別,多少人可以撐過50年、60年親手拿回那張信紙,親眼看著信末輕盈的一個「絕筆」去徹底流淌他們的眼淚,去感受他們先走一步的愧疚和歉意。

 真不能想像這六位作者的心境,面對如此龐大的歷史沉默,以及難以言喻的悲傷,該如何進行訪談以及書寫,如此靠近一個人、一個家庭、一個時代的悲傷,該如何予以寬慰或是同理,這是我在閱讀時,一直覺得很困難的地方,因為時間過去太久,記憶的錯置和流失都不可避免,釐清事實的真相似乎已經不是最優先的重點。

 而是如何寫下他們經歷的時代,他們之間被國家剝奪了什麼,這些遺憾是不是能有減少一點點的空間。

書裡的每一封手寫信我都仔仔細細的看過,有些字體有點難,但我實在很不想錯過,我沒有這麼正式的寫過遺書,所以我想莊重的讀完。



 其中有一個人,讓我印象非常非常深刻,他的名字叫劉耀庭,他受刑前,他的國家甚至錯寫他的名,但他最後一張臨刑前的照片上帶有一抹微笑,從容就義大概就是這個模樣吧,他已經付出了一切,看起來一切都坦然。

 劉耀庭和他太太的書信真的很難,他的太太在信的一角落下鮮紅唇印,無視這封信即將被赤裸裸的審查。他們在紙張上交付感情,「忍不住將自己的吻,疊在妳吻過的位置上」。如果能見的文字都已經這般熱烈洶湧,那他們未能言說的愛又是怎麼樣讓人心折的呢。

想借呂蒼一、陳宗延作者的話提醒自己,一直提醒自己:「謹慎『記得』,與謹慎記得我們『無法記得』,也許是在回憶的戰場中,回敬國家暴力,並致以哀榮的必要態度。

 不論抗爭者當時渴慕的未來前景如何,而台灣如今的走向是否是他們當初誓死也要爭取的模樣,我相信他們都是想望一個美好的世界,一個人民可以安居樂業,他們的子女、街坊可以愛的世界,雖然他們看不到了,但我也希望台灣正踏在更明亮的道路上。

 這些曾經被消音的過去如今被打開了,我對自己的期許是不斷看見,不要撇開頭,我們活在現在,邁向未來,但也不能忘記過去,要努力一直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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