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朋友,可能會在自己人生中的一段時間很重要、很親密,但就像是情人一樣,有些朋友也會和自己漸行漸遠。當生活的交集減少了、彼此的距離拉遠了、時間過長了,漸漸地,原本的感情就淡化了。
這也是自然吧?大自然裡,萬物是變動的,沒有什麼是永恆的。一座山,隨著時間都可能夷為平地,更何況是人類本來就多變的心呢?
曾經我責怪過,是他、是她變了;是她、是他錯了。但真正照著「心」這面鏡子的時候,就不難發現,原來我也不同了。
快樂,不是和他/她一起體驗;難過,不是和他/她相依偎。無論快樂或是傷悲,都不是一起渡過的,留下的只剩下科技允許彼此看見的回憶碎片。
有一天就突然發現,原來我們已經不重要了。
雖然,有這樣意識的瞬間,產生了悲傷的感覺,但其實自己心裡清楚,這並不是突如其來的轉變,只是之前彼此都不願意正式面對。
你的人生大事,我無心面對;我的人生大事,你無意參與,這其實都是跡象了。但因為「當初」、「曾經」的感情是如此強烈,我們都忽略了那些已經泛黃的回憶,已經不再激起彼此心中的波瀾。
我記得有一次,我提起了我的擔憂,當時也算是想要重拾過去的情誼吧?
對方是這樣回我:
「我從來不覺得我們的感情需要特別維持,因為我們是像家人啊!可能是我對我們的感情太有把握了吧!」
那時候,或許我應該出聲駁斥,因為天底下沒有任何感情是不需要維持的!因為不維持感情的結果,就是分離!這些道理我都清楚,但我也只是被動的接受了這樣的說法。告訴自己,沒錯,我們像是家人。
「家人」,看似多麼親近的兩個字,但諷刺的是,就是和家人的關係,最容易是半生不熟又擺脫不掉的關係。
不是彼此討厭,但也不是特別喜歡,只因為存在,所以保留。
雖然我也很想說:I should've known better.
但事實上:I already knew, but I just didn't care. 所以,我無須做出指責,因為我自己早也已經無所謂了。
我其實清楚,我們的友誼本來就是時代下的產物,而非真正因為彼此之間有多少愛。對方和我,在對的時間遇到了,就成為了朋友。但彼此之間的差異,一直都存在。如果,因為這樣的友誼淡化而產生憤怒,恐怕並不是真的因為捨不得,而是一種不甘心吧?
「我知道你已經不重要了,但沒想到『我』也不重要了。」
這樣的憤怒,是自私的。
如果生命中有這樣的朋友,就謝謝對方吧!
謝謝對方在對的時候,曾經重要過。
謝謝對方在對的時候,曾經看重過自己。
就算未來不再有「我們」,但至少知道在過去我們曾經一起笑過、一起哭過。我們彼此都成長了,不再是當年那兩個需要互相依賴的人了。我們各自有各自新的生活、朋友、家人了。
最重要的大概是,我們各自有各自的快樂了。
不用再刻意掛念彼此,也不用因為忘記對方而自責。你快樂,我也快樂,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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