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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經驗] 超恐怖真人真事——不眠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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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續上集)



『你們也看到了吧』

午餐時間首先開口的是三田
然後陷入了一陣沉默

「我不知道我看到了什麼
當時霧氣太重了
沒有辦法確認
那個也有可能是我們的倒影
或是光線折射的錯覺」

作為領隊的陳明沉著冷靜的分析著
雖然有另一種可能的解釋
但是我們四個人都不認為
在缺乏糧食裝備的情況下
遇難隊伍在過了十天的情況下
依舊有全員生還的可能性

更何況剛剛一行人移動速度之快
甚至連我跟三田都這樣老道的登山家都沒把握追上
實在不像是混雜了學者跟研究人員的首批登山隊
更沒可能是在山上遇難了十天的人有的體力跟精神

『或許是很遙遠的地方的登山行列
被光影折射碰巧投影在我們前方吧』

三田也跟著附和陳明
想為方才看到的人影找個合理的解釋
但是我想在場的四個組員
心裡都很清楚
剛剛看到的人影才不是幻覺
是千真萬確有東西從我們的旁邊經過

午餐過後
下午的路程就相對之下輕鬆多了
在前往C2的路程中我們走在山的陵線上
在這個高度還不需要用到氧氣瓶
隊伍的排列順序依舊是陳明走在最前面
王義跟在後面
其次是我以及殿後的三田

約過了三點之後
我又看到了奇怪的異相
我看到遠方主峰跟側鋒中間的山陵線
疑似有東西在上面
於是我從背包中取出了望遠鏡
想要確認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結果不看還好
一看發現上面似乎有五個人影
站成一排背對我們的方向

於是我心想
啊 原來已經攻頂成功了啊
那真是太好了

但是立即一股寒意衝上腦門
不對 那究竟是誰在上面
如果首發隊伍平安無事的話
為什麼十多天不跟大本營進行連絡?
而且還有餘力攻頂的話
照說不是應該先向下求援嗎?

更何況
那五個人所在的陵線
不屬於三條冰川路線的任何一條
正常來說是不會走到那個地方去的
就算是有適合的裝備
要爬到那個地勢險惡的山脊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正當我還在思考總總問題的時候
這五個人影當中的第一個突然掉了下去

我當場不禁叫了出來

然後第二個
第三個
第四個
第五個
一個一個按照順序
掉到了山的另一面下去

我這麼多年來的登山經驗
看過不只一次滑墜懸崖的山友
也看過不少被陣風吹落山谷的例子
但是這五個人掉下去的樣子太不自然了

那個樣子就像是我前幾年在電視上看過
中亞某個國家
人民革命推翻獨裁者之後
把獨裁者的銅像拉下來時
那種身體保持著筆直的姿勢
直接向前傾倒的方式墜落

三田聽到我的叫聲之後
連忙從後面趕了上來
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愣了一下
不知道該不該把我剛看到的事情說出來

抬頭再看剛剛峰頂的位置
已經再次被雲層環繞
只見到白茫茫的一片
不要說什麼人影
連山的陵線都看不到了

我跟三田擺擺手示意沒事了
然而三田肯定不相信
看他就是一臉狐疑的表情

最後三田來到我的耳朵
用極為小聲的音量跟我說

『小心一點
這條路線上好像不只我們在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我覺得好像自從上山之後
一直有種被人監視著的感覺』

三田這樣一說
我心裡也一驚
的確我們兩個爬過8000米以上的山好幾座
登山經歷可以說是相當的豐富
卻是第一次有山散發出這麼強烈的敵意
這種奇怪的不自在感覺
彷彿在抗議我們的到來

現在想一想
我真是傻啊
平常我都教導人
如果上山感受到有什麼異狀的話
要盡快的下山不要猶豫
我看過太多人不相信自己的直覺
仗著有過去的經驗跟技巧
最後在山上丟掉了性命

然而真的是自己上山感受到不對的異狀
卻又自以為是的認為沒問題的
過度的信賴自己跟同伴的能力
又急著想要完成被交付的搜尋任務
最終才踏上了不歸路

當晚
我們在首發隊C1原址附近紮營

高山的夜晚有很多惱人的聲音

首先高山的氣壓會產生耳鳴的現象
加上極度的寒冷讓人感到頭痛不適
外頭強烈的風聲打在帳篷上面
發出有如砂紙磨擦一般的噪音

但是最可怕的
莫過於人在這種情況下
會聽到很多幻覺般的聲音
甚至是會看到已經不在的人
在你眼前重現過去發生過的場景

大多超過5000米以上的山都有魔性
像我之前在洛子峰上就屢次遭受到心魔的挑戰
看到了教我爬山的前輩
但是他早在十年前去了K2之後就沒有再回來過

儘管前輩的笑容依舊是如此的和藹可親
講了很多只有我跟他兩人之間才知道的逸事
雖然一度讓我感到非常的心動
不過我的理智很明確的告訴自己
前輩已經死了
眼前的這個只是自己的腦裡投射出的幻影
所以當前輩要我跟著他一起去的時候
我很冷淡的拒絕了

正因為有過這樣子的經驗
所以當我斷斷續續聽到女人的哭聲時
我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之處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我完全沒有辦法解釋

因為我聽到的幻聽
全部都是有關三田的事情
而且都是一些我從未聽說過的故事

幻聽到自己的秘密一點都不稀奇
但是幻聽到別人的秘密
這就很怪異了

我搖了搖身邊的三田
發現他也醒著
一臉驚恐的神情不斷冒著冷汗

我問他

「三田
你也在聽著相同的東西嗎?
風中的細語說
你辜負了她
她明明是滿懷著欣喜告訴你有了孩子
你卻冷淡的說你不想要」

三田不可置信的轉頭瞪大著眼睛看著我
喉頭發出了些微的響聲
沒有說一言一語
點點了頭

「她還說
你還記得那天在噴水池前面你給過的承諾嗎
為什麼送給你的十字架墜子
你之後就再也不戴了」

「另外她叫你 Taji
是什麼意思?」

聽聞之後三田的瞳孔急速收縮
呼吸變得非常的急促
我知道他處在一種極度恐懼之中
在高山上即使是一分一秒也好
只要陷入恐慌之中就會造成極大的危機
無論如何都不能喪失理智

所以我急忙跳出睡袋
直接坐在三田的胸口壓住他
啪啪啪的賞了他好幾個耳光
果然三田呼吸開始緩慢下來
慢慢的恢復了理智

我們兩個人大概這樣子互瞪著
過了大概足足五分鐘有吧
三田才緩緩的開口

『對不起
有件事情我應該在上山前就告訴你的
這次的遇難隊伍裡面
清子也在裡面
她 也在這座山上』

聽到三田這樣說
我感到非常的訝異
因為我在首發隊伍的名單當中
並沒有看到清子的名字
除非她是匿名裝成男性上了山
但是為什麼要這樣作

「剛剛那個是她的聲音?」

三田點點了頭

『清子想要那個孩子
但是我認為我跟她都還太年輕
還有太多事情沒有做完
是我讓她拿掉的

另外Taji是只有我跟她兩人的時候
她才會叫我的小名
因為她說男兒要頂天立地
所以取諧音叫我Taji』

[作為案編的我在這裡說明一下
石川大叔說三田的全名叫作 三田 武 (Takeshi)
因此清子暱稱叫三田為 Taji
音同日文裡的 立ち (tachi)
是立起來的意思]

但是
清子應該已經死了....
我跟三田兩人陷入了無言的沉默
因為我跟他都很清楚
這個不是幻聽

『你可以從我的身上下來了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才發現自己原來還坐在三田的身上
所以只好尷尬的笑一笑
準備回去睡覺

但是正當我一離開三田身上的同時
我跟三田兩個人突然被眼前的景色僵住了

不知何時風已經停了
月色明亮的高掛在帳篷外的夜空中

而就在帳篷門外的地方

有個人影站在那邊......

透過月光的照射
可以非常清晰的看到一個人形的輪廓
投射在我們的帳篷上面

我很想開口問是陳還是王嗎
但是陳的身高有180cm多一點
而王是個胖子
帳篷外的影子
怎麼看都是個只有160cm的嬌小身影

外面一片寂靜
帳篷裡只有我跟三田兩個人心臟高速的跳動
發出砰砰砰砰的聲音

是活人嗎?

這種時候
在這種地方出現的身影
會是活人嗎?

不是活人嗎?

帳篷外站著的那個究竟是什麼?
一路上一直看到奇奇怪怪的幻覺
但是這一回是兩人都一起看到

我與三田大概維持了這個姿勢不動不知道過了有多久
或許其實是很短的時間也不一定
但是對我們兩人而言有如一輩子一樣的漫長煎熬
兩個人都沒有勇氣打開帳篷看看外面站著的是什麼東西
只能不斷的祈禱著千萬不要從外面打開帳篷跑進來

然而此時帳篷外響起了尖銳的咆嘯聲
從四面八方吹來的強風包圍著C1營地
風聲裡面彷彿夾雜著無數的哀嚎 哭喊 憤怒 絕望 不甘
一次又一次的向著我們怒吼投訴

狂風擠壓著我們的帳篷
吹出各種詭異的奇形怪狀
像是無數的手在張爪伸前要將我們拖向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另一個空間
又像是人的臉壓在帳篷的上面
露出各種極度扭曲痛苦的形狀

我登山這麼久以來
從來沒有遇過這麼害怕的時候
雖然我沒有宗教信仰
但是心中不斷的祈禱著
神啊 求求你不要讓他們帶走我

而跟我抱在一起的三田
則是口中一直念著聖母玫瑰經
又一邊哭腔的求饒著
自己還沒準備好
請不要在這種時候接走我

我跟三田兩人一直保持著抱頭相擁的狀態
努力的保持理智讓自己不要崩潰
直到了快天亮的時候
這一陣風才停止
外面的人影早已經消失無蹤

但是我跟三田兩人一直沒有勇氣打開帳篷的門
大概耗到了快要七點太陽照亮了整個營區
我跟三田才用癲抖的手
拉開了帳篷的拉鍊
心理一面祈禱著
拜託不要看到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在外面

好在

帳篷外面什麼也沒有.....

而距離大約五米的地方
陳跟王的帳篷也在原來該在的位置

當我們走近拉開帳篷門的時候
陳跟王兩人哇哇哇的叫了起來
活像見到了鬼一樣
發現是我們兩人才又重重的吐了一口氣
安心了下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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