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翻譯] Nosleep-叁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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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為翻譯自reddit上Nosleep的經典故事
Third Parent(http://bit.ly/2pyuRdl

接續上集(http://bit.ly/2oOqtag
以下正文開始



一九九一年三月。

兩年過去,在那一晚後,母親再也沒有反抗湯米或是回嘴過。

當她第二天早上離開地下室時,我原以為會看到她全身都是血跡和瘀青,但卻意外地看不見任何被施暴的痕跡。

我那時還太小,沒辦法理解發生了甚麼事,也不知道為甚麼母親從那之後都跛著腳。

她整整一個月沒有和父親說話,日子就這麼過去。

我還注意到,在這兩年間,父親時常哭泣。

我不知道我的家庭出了甚麼問題,只是閉緊嘴,遵守著那些規定。



聽湯米的話。

不可以和別人談起湯米。



這兩年過得很平靜,湯米持續為我們上人生課程,並持續當著家中的一份子。

除了我們家裡的人外,沒有人知道湯米和我們生活在一起。

他是個秘密,像高掛頭頂的一顆黑色星星。

我學著在湯米周圍維持微笑,妹妹也是。

如果他以為我們很快樂,他看起來就會比較放鬆。

但在母親反抗了他的那晚後,有些事情改變了。



每幾個月,湯米就會對我的父母親示威。

他會測試他們,挑戰他們的耐心和精神極限。

大部分的時候,我的父母親會默默地承受,和他玩任何他想玩的心理遊戲。

大部分的時候他會對史黛芬妮或我,做某些事或說某些話。

這總是讓我感到很不舒服。

有時候他會要我們坐在他的大腿上讓他梳頭髮;有時候他會對我妹妹唱奇怪的情歌;有時候他會要求看我們兩個一起洗澡。

遇到這些時候,我總是表現得很勇敢。

史黛芬妮還太小了,所以她沒有像我一樣感到那麼困擾。

當我覺得非常不舒服時,我會望向父母親尋求指示。

他們總是臉色蒼白地靜靜點頭,然後我就會繼續去完成那些被逼著做的要求。



一九九一年的上半年,另一件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湯米再一次挑戰了我們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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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揉著眼睛,看向掛在牆上的跑車時鐘。

發光的時針指著凌晨兩點。

我聽見房外的走廊有動靜,聽起來像有人在哭。



湯米在哪裡?



我環視著房間裡每個陰暗的角落,確保他沒有在這裡看我睡覺。

確定他不在房裡後,掀開了被子,滑下地板。

我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望著外面一片漆黑。

我看見一個形體坐在妹妹緊閉的房門前地上。

是一個人。

我瞇起眼睛仔細看,發現那是父親。

父親把臉埋在雙手,背靠在牆上,啜泣著。



「爸爸?」我小聲的叫著。

父親抬起頭,並馬上趕我進房間。

但我只是站在那裡等著眼睛適應了漆黑,然後看見父親一團糟的臉上佈滿了血跡和瘀青。

「回床上去,麥特,拜託。」他哭著說。

「爸爸,你的臉怎麼了?發生甚麼事?這是湯米做的嗎?」我遲疑地踏進走廊。

父親瞪大了眼睛,噓了我一聲。

「當然不是!別這麼說話。湯米是個…他…他是為了讓我們成為一個更好的家庭才來的。」

我走向父親,經過妹妹的房門前時,僵住。

我聽見悶悶的哭聲從裡面傳來,聽見了恐懼。



「爸爸……」我低聲說著,手指著門,「小芬怎麼了?」

「過來這邊,麥特。」父親擦掉了唇邊的血跡,滿眼淚水,煎熬與苦楚從他的臉上泛開。

我爬進父親向我伸出的臂膀間,當巨大的撞擊聲從妹妹房間的牆壁傳來時,我嚇了一跳,父親讓我蜷曲在他的胸前。

我感覺到眼淚在他悲慟的往後靠時,滴落在頭上。



「湯米在裡面,對不對?」

「是的,兒子。」父親吸著鼻子。

「爸爸,你做了甚麼?」我抬頭看著他血淋淋的臉。

「他想和你妹妹做一件我很不喜歡的事情,我告訴他不可以。」父親試著微笑,但他的臉辦不到。

他這麼說的時候,我聽見臥房傳來母親的哭聲。

「我們不能拒絕湯米,知道嗎?一定要記住。」父親抬起我的下巴。

妹妹的哭叫聲尖銳的劃破空氣,刺進了我的心,顫動著我的靈魂,我用力抓緊父親的手臂。



「為甚麼他會在這裡?」我小聲地說,「為甚麼他就不能滾出去?」

父親沉默了一陣子,然後將嘴唇貼近我的耳朵。

「仔細聽,麥特,這非常重要。以後你長大,別生孩子。他會跟著那些有孩子的人。」

當某個東西在硬木地板上,被從牆的這一頭拖到另一端時,我在父親的雙臂間轉了個方向。

父親憤恨的磨著牙,更多的淚水流淌而下。

「我們不知道他是誰或是甚麼東西。當我們還是小男孩和小女孩時,就像你和史黛芬妮,他來到我們的小鎮。你媽媽和我住的地方相隔兩間屋子,湯米在我們的街上出沒,我不知道怎麼辦到的,但他…總是…無所不在。他能同時出現在我的家、在對街、也在你媽媽的家裡。我不知道他想要甚麼,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甚麼。某天,他出現了,他就這麼出現了而且不願意離開,天知道我爸爸多努力地想趕他走。」

「爺爺是因為這樣死掉的嗎?」我問到。

從來沒有見過爺爺,我只知道在我出生前幾年他就過世了。

父親點了點頭。

「是的,麥特。湯米…湯米要讓他知道……他要讓整條街都知道…在那之後……在那之後……」

「為甚麼你們不…不……不…殺了他就好。」

父親將嘴唇更貼近我的耳朵,他的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

「我們試過了。我們每種方法都試了。我們埋了他、對他開槍、甚至把他砍成碎塊……但都沒有用。他總是會回來,敲著我們的門,然後就有人要為此付出代價。總是有人會受到報應,如果我們不聽他的話…有人……總是有人……要付出代價……。湯米是我們的秘密,他是一頭看的見的怪獸,不為外人所知的怪物。所有的死訊都被隱瞞……那些虐行也都被掩蓋……因為我們知道,如果有人洩漏一個字,湯米就會讓任何要面對懲罰的人,非.常.痛.苦。」

我以一個八歲孩子所能理解的方式消化這些訊息,我唯一想問的問題是,「他甚麼時候才會離開?」

「再三年。」父親親了親我的頭頂。



門突然打開,父親嚇得跳起來,把我顛出了他的懷抱。

湯米站在黑暗中,他表情自若,除了有些喘。

他那張塑膠臉令我害怕,那雙藍眼睛在漆黑中閃亮。

湯米用大拇指指著肩膀後方,現在一片死寂的房間。



「她今晚會睡得很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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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三年九月。

只剩下一年了。

只要再一年。

我幾乎能看見父母眼中的絕望如實質般增長著,乞求著日子能過得快一些,我們就快要度過這個惡夢了。

在那悽慘的一晚後,我對父親在走廊上告訴我的所有事情,想了很多。

我想著,父親年幼時一定經歷了過這些,也想著湯米殺了我的爺爺後,事態會變得如何糟糕。

我了解到,除了湯米主動做的那些令人髮指的事情外,父親的順從讓我們活了下來。

他苦澀的沉默牽制著湯米的怒火。

現在回頭想想……我無法想像近五年來,父親所受的心理折磨。



史黛芬妮在三月的那晚後,就很少開口講話了。

我發現她原本活潑的個性劇烈轉變,突然間成了一個不苟言笑的安靜孩子。

我不覺得那時的她能了解自己身上發生的事,但長大後,她在心裡築起一道高牆,將那一晚鎖進了記憶深處。

我的母親和父親在那一年後變的更加順從,他們甚至會充滿熱情的參與湯米的人生課程,母親還絕望的要求史黛芬妮和我必須在言行舉止上取悅湯米。

但我並沒有撐到最後。

湯米就是要在我們所有人身上,都留下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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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緊閉,我一個人坐在房間裡。

晚餐時間快到了,大家都在樓下準備,我聽見湯米的笑聲從客廳傳上來。

我低頭看著朋友在學校給我的雜誌,是一本花花公子。

我們在學校就大概翻過了,偷偷看著雜誌上的裸女竊笑著,我以前從來沒看過類似的東西,那是我第一次接觸「那個世界」。

心跳加速,但我卻很享受,覺得有點怪怪的,某種特殊的愉悅感在體內攪動著。

我問朋友可不可以借回家,然後他就借我了。



我在床上調整了一下姿勢,又翻閱起那些裸照。

我有點不敢相信女人居然會讓別人幫他們拍這種照片。

褲襠那邊有些奇怪的感覺,再翻過一頁。

心跳在加速,我覺得有點熱,雙頰通紅。

翻到最後一頁時,聽見門口傳來了聲音。



「麥特,你在那幹嘛呢?」

我嚇得跳起來,雜誌掉到了地上。

湯米正在門邊看著我,我剛剛根本沒聽見開門的聲音。

「沒……沒什麼。」我咕噥著,撿起花花公子,快速的藏進枕頭底下。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湯米向我走來。

「我…我沒聽見你進來。」我滿臉通紅的咕噥著。

湯米伸向我的枕頭,拿出了那本雜誌。



「說謊真的很不好,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為甚麼還要對我說謊呢?麥特?」

「我…我…我真的很抱歉,我只是…我在……」艱難的吞口水,心臟在胸腔裡劇烈跳動,叫囂著。

當湯米的指尖翻過那些頁面,我感到無地自容。

「你喜歡這個嗎?」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我知道我不能再對他說謊,於是我點了點頭,全身通紅,眼神盯著地板。

湯米微笑著坐在我身邊的床上,一隻手放在我的大腿。

「這些照片是不是讓你覺得……很棒?」

我沒有看他,只是又點了點頭。

「這樣做,你的老二是不是很舒服呢,麥特?」突然間,湯米的手滑到我的胯部,輕輕的揉了一下。

我跳起來,他的舉動嚇到我了。

他拿開了手,咯咯笑著,那沒有縫的雪白牙齒閃閃發光。

放下手中的雜誌,他用手圈起了我的下巴。

「你知道怎麼自慰嗎,麥特?你爸爸有教過你嗎?」

我的呼吸混亂,他冰涼又平滑的手撫摸著我的臉,我不知道他在說甚麼,也不曉得他想聽我說甚麼,只是無助地看著他。

湯米嘆了口氣。



「他最好沒有。這是個很敏感的話題,我覺得你應該和我討論,而不是和他。你現在是……十歲了吧?」

我呆呆的點頭。

湯米的手慢慢地往下伸,又握住了我的褲檔。

「你想要我做給你看嗎?」

「不……不用了,謝謝你,湯米。」在他的掌握中,我捲起了身子。

湯米溫和的笑著。

「害怕是很正常的。長大本來就是件令人害怕的事,但你會長成一個帥氣的年輕小夥子。」他用另一隻手摩挲著我的臉頰。

一隻手在我的臉頰,一隻仍揉捏著我的胯部。



「你的初吻還在嗎?」

「湯……湯米,拜託你……」我哭著求他,眼淚在眼眶裡聚集。

湯米把我推回床上,我抬頭看著他,他的手環繞著我的頭。

「你不用這麼害怕長大呀,世上還有很多值得期待的好事呢,想想……當你有孩子的時候,我會來幫你撫養他們,這會非常的……有趣。」

「讓……讓我走。」我小聲的說著,邊哭邊說,他灼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臉上。

湯米突然俯下身親吻我,他含著我的嘴唇,我怕得叫了出來,然後感覺他的舌頭滑進我嘴裡,他用力的搓揉著我的胯部。

他嘴裡的味道像是爛掉的水果和腐敗的肉,腥臭的攻擊著我的味蕾。

他吸吮著我的嘴唇,然後離開,一邊低語,「不想再多來點嗎?」

我大哭,用驚恐的雙眼盯著他。

「沒有關係的。」湯米微笑著在我耳邊低語。

然後他突然坐起來,放開了我。

「走吧,晚餐都準備好了。」

顫抖著。

擦了擦臉,讓他把我從床上拉起來。

我一點都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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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四年七月。

當日子越來越接近七月,我們全家暗地裡雀躍著,在絕望中懇求著這一切的結束。

一掃陰霾,我的父母親努力確保著在結束前不會有另一場震撼教育。

他們對湯米鞠躬哈腰,緊閉著嘴乞求我們都能安然無恙地度過七月。



七月三日,起床時我們發現湯米.太妃消失了。

整整五年,幾乎令人無法置信,他就這麼一夜間蒸發了。

我們仔細的檢查了整棟房子,母親因為噩夢終於結束,流下了欣喜的淚水。

在檢查完屋子裡每一寸至少三次後,我們聚在客廳,互相擁抱著。

湯米離開了。

酷刑結束了。

父親請了假,帶著全家到海邊玩了兩周。

在這兩周,我還是有預感湯米會在醒來時,掛著那噁心的笑容站在我旁邊。

但他沒有。

一切都結束了。

我的父母盡力重建我們的家庭,填補在這漫長時光中出現的裂痕。

我深深的愛著他們,但有些怪物就是無法被遺忘。

我不知道湯米.太妃到底是甚麼,不知他從何而來,也不覺得自己有辦法知道。

他的目的是甚麼?他為甚麼要對我們做那些可怕的事?我想盡了各種可能性,直到頭痛欲裂,然後發現自己在哭泣。

回憶裡有太多太多的細節,很多事情就只能塵封在過去,隨時間慢慢被掩蓋。

但我仍清楚的記得父親那晚的告誡。




我現在三十三歲,始終保持未婚且無子女的狀態。

我不想冒這個險,我不想冒著讓怪物回到我生命裡的險,我始終無法理解為甚麼我的父母親會選擇生下我們,即便他們兩個在童年時都受過湯米的威脅……為甚麼要生下史黛芬妮和我呢?也許他們不相信他會回來吧。

但我相信,而且我很怕。

因為……我妹妹昨天生了一對雙胞胎。

(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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