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訂了一伴的千層，想嘗試看看不同店家。
趁著東西還沒退冰前，到了老媽那裏。
一個巧克力香蕉，兩個兩倍濃郁的抹茶。
一進門看到她和老弟在看電視，
還有個不到兩歲的姪女跑來跑去。
她轉頭道：
「唉唷，剛去哪？」
「拿千層。」
「今天是五一勞動節，順便祝妳母親節快樂啊～」
「這麼勞動您辛苦了，我還多買一片。」
脫下鞋子，把兩個節日瞎扯在一起，
拎著提袋走到客廳。
「這麼有心噢。」
她拿開姪女迫切想打開冰涼盒子的手，
率先把其中一盒掀開。
老媽、我和老弟，一人一隻叉子，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千層到底有幾層，
該怎麼數，還探討到數學。
我很喜歡這種時刻，
自然相處
還有食物。
聊著聊著，我隨口提起最近接觸的馬雅曆。
大概跟星座或是紫微斗數差不多，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馬雅日。
嘴角上揚，一副「嘿嘿！這是新發現！」的臉，
開心的跟老媽分享心得。
「我的挑戰是需要跟家庭溝通欸。」
像是需要獲得家人支持或助力等等。
結果她一臉不屑：
「哪個挑戰過程能跟家庭脫離關係？」
用一種少迷信了的表情看著我。
或許是賭一口氣，
我告訴她：
其實自己是沒自信的人、
沒辦法相信他人的稱讚、
會放大檢視自己的錯誤，
甚至不懂甚麼叫愛自己。
我覺得自己很糟。
老媽和老弟相互看了一眼。
老弟率先開口：
「妳可以先從模仿妳想成為的人開始。」
就算沒辦法成為對方，
至少也是朝喜歡的方向前進。
然後，
我們聊了很多、很多。
「但是我沒辦法喜歡更好的自己。」
突然間，我丟了這麼一句話。
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絕對比過去的好，
可當站在鏡子前，
卻無法喜歡映出來的那個模樣。
「妳可以先跟她說說話啊。」
老媽這麼說。
聽完這句，
鼻頭一酸，
我哭出來。
想起以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
我還是我，沒有改變過。
沒辦法好好正視自己。
邊哭邊說著當時的情況，
舉起手臂用衣袖擦眼淚。
這段期間，老媽沒有說甚麼。
就只是把衛生紙推到我面前：
「我這裡衛生紙還是有喇，不用幫我省。」
然後用一貫的玩笑話安慰著。
我想，這就是我們相處的模式。
「妳要先喜歡自己，才會有人喜歡妳。」
「先從感謝開始吧，一天感謝三個人之類的。」
「至少我覺得這個方法滿有用的。」
笑了笑，把玩手上吃剩的叉子。
我沒有看著她，
只是怕又哭出來。
我想，家人就是這樣的存在。
雖然平常大家感情淡歸淡，
但只要你需要，
他們一直都在。
「媽。」
「嗯？」
「母親節快樂。」
「三八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