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模樣

每個人都有自己夢想的樣子，大家都寫過的小作文，長大後我想當……直到逐漸成長之後發現，我們不可能真的變成誰的複製品，那是第一次自我探尋的時候。

有些人很幸運，他的靈魂像是無論種植在哪裡都能盛開的花，不需要自我設立條件，就能夠趨近美好。

你想聽我的故事嗎？

我總是想要在外表上模仿男生，以補足我的性別認同障礙。我的障礙並不是因為我的自我認同是男性，而是因為受到家庭影響，某些心理層面的瑕疵讓我沒有辦法在女性的身分裡找到安全感，換言之我一直想逃。

我在光譜上遊走，不喜歡被限制住性別。直到後來與自己的連結越來越緊密，發現成為女性的自己只是一種可能，所以開始努力學習穿搭跟化妝。由於從小家中將我當成男生來教育，我也沒有女性長輩陪我走過青春期，我直到二十歲才終於感覺自己是一個女孩子。

我很想要變成會被別人多看一眼的存在，但弔詭的是我真的好像一個男生在學習要如何變成女生。上個禮拜和朋友出去逛街，請她實際教我穿搭，她從架上拿下一件方口的內搭背心，跟我說這樣會很好看。我隨口回應，我從來沒有買過這樣的衣物，她一臉的感到不可思議。

受挫的不只這一件事情。我也想過讓自己的外表看起來更加中性，因此總是反覆想要剪超短的髮型，我是那種一次把馬尾剪掉都不會傷心掉眼淚的人，原本我以為這會是很容易滿足的。但我的髮型設計師不下一次告訴我：「你的頭髮……剪太短會不好看。」他們總是建議我剪成看起來比較可愛、而不是帥氣俐落的模樣。

不至於像是被否認而感到沮喪，但是打從心底覺得無所適從。你也有過這樣的時候嗎？

我相信那一定非常難受，對吧。因為你得意識到原來自己總是缺少了什麼。但我正在努力喜歡每個時期的自己，雖然這真的好難，不過從以前只會覺得「自己什麼也不是」到現在能夠換個念頭去思考「自己可以是什麼」，也許能算是一種成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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