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自己的大門
曾經我脫隊了,自己一個人在日本陌生的街頭,坐到一個不知名的站,路上的人都身穿黑西裝各個幹練的感覺,他們的步調很快,我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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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像個遊魂晃到了橋上,打開在這陌生國度裡讓我能生存的地圖,前方幾百公尺有座美術館,想都沒想就沿著河堤邊走過去,那時候的我沒有旅伴,不知道美術館展什麼,傳了個影音訊息給不會回我的朋友,陽光很暖和,僅此是我擁有的所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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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的錢不夠付門票,就差五塊,因為我手上的五塊已被日本政府下令停止使用了,館員跟我說那個很值錢要好好地留著,可以當傳家寶,但是不能買票的錢他的價值在哪?值錢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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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展的是一個藝術家的媽媽,他有嚴重的心理疾病,很多影片裡都看見她在一個地方不停來回踱步,就像是小時候去木柵看熊的感覺,他在自己的天地裡不停轉圈,記得解說員說那隻熊得了憂鬱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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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空間可以很大,也可以很小,我不清楚藝術家的媽媽是大是小,但是她應該是在找出口吧,照著自己的感覺在尋找。世界上的人又有多少人也同她一樣,就連我應該也踩進去過,四處的亂晃只是為了找到一個屬於自己能安靜的地方。空間不吵,吵的是自己的腦子, 一直以來都安慰自己自古文人誰沒一點問題,就算才華洋溢也要有題材,他們能感受到人生苦樂喜,是因為在苦悲的生活裡那一點點的確幸。而我沒升官、沒貶降的人生,跟他們來比根本小巫見大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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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人很多,加我一個也沒差,也不期望有誰能伸出手,又不是什麼輔導老師,而且老師最常說能感同身受,這種討厭的感覺就像是莊子惠子在橋上廢話一樣,倒不如跳下去跟魚一同共游。時隔多年我真的跳到水裡,才發現我的門在很深的那個地方,雖然我生活在岸上,但至少知道了水裡有我要的空氣,知道了我的門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