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彈可破的日常-8
新的一天來臨之前
梔子先夢到很久沒見到的初戀
這不知道是好的徵兆還是壞的徵兆
不過距離上次夢到已經是半年以上了
之前梔子為了看自己什麼時候可以忘記對方
每夢到一次就會在第一時間還記得時寫下記錄
不過不久之前自己剛把那些紀錄刪除
那時的梔子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再夢到對方
看來是自己高估了自己
早晨沖一杯黑咖啡是很好的開始
梔子喜歡沖泡即溶黑咖啡
沒有特別原因
就是住在外面久了，有些懶
早餐的儀式感交給泡好的咖啡跟香蕉優格
有時，有充裕的時間
梔子喜歡在家吃早餐
兩片吐司夾自製鮪魚玉米醬
梔子在台北比起公車更喜歡捷運
捷運的速度很快，人流也很快
沒下雨的台北風景很棒
地景藝術空間很多
梔子喜歡看捷運的站牌燈
一站一站的亮起再一站一站熄滅
好像自己又度過一個難關
雖然人生的難關不是那麼好過
但看著還是覺得很爽快
其實人生就是這樣讓人快樂的事也可以是很小的事情
諮商中心離捷運站有些距離
梔子在前往的路上
想著自己今天應該要如何跟諮商師交談
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
是一個需要認真思考的問題
需要認真思考的問題卻沒那麼多時間思考
還沒開始思考就不知不覺地走到門口了
簡約又帶點溫暖的裝潢風格
讓梔子每次來到都覺得很放鬆
小陳醫生的招牌掛在那裡
抬頭可以看到的地方
門把冰冷地像是不歡迎她的到來
「妳最近有碰到什麼特別的事嗎？」
在梔子還沒坐下，陳醫師已開口問到
自從諮詢時間拉長變一個月一次
每次陳醫師總是先問這句話
梔子心裡在思考要不要說出男子的事時
小陳醫師又拋出一個問題
「最近有什麼特別強烈的情緒嗎？」
「難過」梔子決定就第二題開始回答
把第一題就像遇到不會寫的數學題目直接忽略
「有哭嗎？」
「有」
「感覺怎麼樣？」
「特別陌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哭？」
「有產生撕裂感嗎？」
「沒有，只是覺得自己莫名奇妙」
「還有什麼特別的情緒嗎？」
梔子看著同是女人的陳醫師，還是冒出了這句
「陳醫師，妳相信一見鍾情嗎？」
低頭一直筆記的陳醫師，停頓了一下
抬頭看梔子
那個眼睛像是透過梔子在看誰
恍惚了幾秒
「不相信，那只是腦內啡在作祟而已」陳醫師表示
梔子還在思考剛剛陳醫師的眼睛
「妳遇到特別的人？」陳醫師接著問道
「也不是，就是忽然想起」這是梔子第一次在陳醫師的深究眼神下說謊
沒說什麼把頭低下的陳醫師繼續說
「妳記得妳說過的阿茲海默症渣男嗎？」
梔子不知道為什麼陳醫師突然提起這個她們之前唯一談過的感情問題
「記得」但梔子記得，當時的自己是這麼來求診的
原本是家庭帶來的焦慮症，可是梔子遠遠知道自己不只是單純的一個問題
那是其中一任前男友，也不知道算不算真正的前男友
在梔子提分手時這麼說
「你知道阿茲海默症渣男嗎？」
當時的梔子不明白為什麼他要這麼問
他也沒給梔子解釋，就拋出了
「我覺得妳病的危險，在遇見下一個他之前，先好好休息吧」然後轉身離去，留下當時錯愕的梔子
後來梔子連查都沒上網查一下，就到了陳醫師諮商門診，還硬生生的聽話的休息了兩年
梔子不知道，當時也是陳醫師的低潮期
空白的時段裡，陳醫師手寫著今天的治療資料
寫著寫著，突然寫出了他的名字
陳醫師就這樣盯著上面的名字愣住了
那一刻好像所有的回憶通通都一下的湧出來
那是自己的一個職場錯誤
心甘情願犯下且無法挽回的錯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