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林涵紗緩緩睜開眼,模糊地望著那個人,她晃著頭,試著集中焦點。
漸漸地…慢慢地…影像隨之明顯,在看清楚那個人的身分後,全身像是被雷電到似的,整個人驚醒過來。
「啊啊…(皇怎麼會在這裡?)」
「這裡是吾的寢宮。」
不會吧!
林涵紗不由得豎起寒毛,心宛若掉入萬年寒冰中。
「雖然妳身為吾的專屬宮僕,但也沒資格擅闖吾的寢宮。」
林涵紗的腦袋宛如被榔頭重敲一番。
原來那天的誓言,竟變成了他的“專屬”宮僕,難怪之後也沒吵著要她工作。
「啊啊…(對不起!我馬上離開。)」
林涵紗本想從他身上下來,反倒被皇緊緊挽住,無法順利脫身。
「啊…(那個…)」
「妳以為這麼說,吾就會讓妳離開?」皇依舊面無表情,但口吻卻充滿危險意味。
瞬間,一股寒意從腳底涼到頭頂,林涵紗驚慌地喊著,「啊…(皇想怎樣?)」
「想怎樣?」
皇輕哼一聲,將林涵紗丟到床上,冷不防解開她腰際上的緞帶,衣服如蝶翼般敞開,展露白皙粉嫩的肌膚。
林涵紗驚慌失措地胡亂揮手,仍無法遏阻他的惡行。
「啊…(不要!)」
無論她怎麼啞聲吼叫、拼命捶打,皇都充耳不聞,更霸道地進一步侵略。
林涵紗不懂,更是傻了。
這是擅自闖入這裡的代價?
呵…根本就只是想報復她。
真是可笑!他們只不過是見幾次面的陌生人,卻對她恨之入骨。
「啊…(放開我!!)」
被壓制在床上的林涵紗,用盡力氣拼命掙扎,但無論怎麼躲、怎麼擋,都無濟於事。
救…有誰可以救她?
這回,林涵紗的雙手被箝住,想哭卻流不出半滴眼淚。
他臉上毫無喜怒哀樂,完全猜不透他真實的想法。
她不要!無論如何,不希望是他。
不知是累了,還是明白自己鬥不過他,林涵紗不再抵抗,任憑他的手在身上撫摸,靜靜地忍耐、等待,就在感覺他的手勁有些鬆懈,猛力地緊咬他的手背,腥甜的鮮血在口中蔓延。
為什麼…
林涵紗鬆口,全身發顫地望著他。
咬勁之大,鮮血沿著手緩緩滴落至床單,如艷麗的紅花綻放開來,可是皇卻連眼都不眨一下,連吭都不吭一聲,彷彿沒有痛覺似的。
他到底是不是人?
眼看一切都回天乏術,只能任憑他宰割。
對不起了…昱…
林涵紗無力地閉上眼。
小紗,無論如何!都不能夠輕言放棄,或許會發生奇蹟也說不定。
還記得,昱時常用這句話來鼓勵她。
昱…
林涵紗輕握起拳頭,怒瞪著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做垂死的掙扎。
不要!
不要--
嘴巴一張一合,拚了命地想嘶吼出來,累積再累積,就在到達極限時,如火山爆發般怒喊而出。
「不要--!」
這一喊,高亢的聲音充斥著整個房間,震得耳膜生疼。
林涵紗不敢置信地摸著自己的喉嚨,有些反應不過來。
見狀,皇的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然後退後站到床邊,背對著她下逐客令,「滾。」
「咦?」
「別讓吾再說第二次。」
什麼跟什麼啊…
一下想侵犯她,一下又要她滾,真搞不懂他是不是有雙重人格?再說,要她繼續留在這裡才是要她的命。
林涵紗倉皇地整理儀容,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偌大的寢宮,獨自留下皇的身影。
他盯著傷口,表面早已瘀青,汩汩流出鮮血,腦裡所想的,卻是剛才擁抱她的柔軟身軀。
差點…他就快把持不住。
真可笑!對她怎能有半點憐憫之心,就算傷害她也無所謂…偏偏現在所做的事,卻是違背他的想法。
受傷的手揍向牆壁,這一擊,讓他的傷口更加惡化。
下次,絕對會讓她痛不欲生。
接下來幾天,林涵紗都乖乖待在米娜卡身旁,不敢亂跑。
米娜卡對她突然會講話感到很吃驚,但也不多問,反正就等她願意講。
沒多久,有位嬌小可愛的宮僕跑來找她們,「請問妳們有誰認識優芙妮.潔亞嗎?」
「優芙妮.潔亞,這名字好熟悉?」林涵紗左思右想,只覺得這名字有聽過但沒任何印象。
「她就是在宴會上獻舞的小女孩。」米娜卡說。
「咦!我認識她。」
「她想見妳,請麻煩隨我來。」宮僕禮貌性地點頭。
「妳去吧!我去忙別的事了。」米娜卡揮了揮手,接著又忙碌地走掉。
最後來到小型謁見廳,才剛踏進門,就看見優芙妮端正高雅地站在前方。
一看到林涵紗,優芙妮高興地跑來握住她的雙手,既純真又可愛。
「太好了!上次太過倉促忘記問,妳的名字是?」
「我…」
林涵紗猶豫了。
到底該取什麼名字,才不會被懷疑身分。
「咦--妳會說話了!」優芙妮驚訝地大叫。
「那個、這個…某種原因,嘿嘿…我能說話了。」林涵紗眼神不由得往旁邊飄移,害羞地含糊帶過。
不知為何,只要回憶起那天的事,林涵紗就會面紅耳赤、體溫上升。
「原來是這樣,那妳的名字是?」優芙妮笑了笑。
名字…
想著想著,林涵紗腦海裡浮現一道記憶,彷彿曾有人這樣問過她。
「請教妳的芳名。」
「呵…艾瑟兒.凝月。」
「艾瑟兒.凝月?是假姓真名?還是假姓假名?」
「姓是假,名是真…」
虛無飄渺的聲音迴盪於耳際,像是真實又像是虛假。
林涵紗搖了搖頭,不明白怎會有這種記憶?
「妳怎麼了?沒事吧?」優芙妮在她面前不斷揮手。
被這一喊,林涵紗才驚醒過來,直接脫口而出,「艾瑟兒.凝月。」
說出的同時,林涵紗在心裡不斷數落自己。
慘了!她真是個笨蛋,這絕對會被起疑的,艾瑟兒可是跳神舞技的古人。
「艾瑟兒…真是個好名字,相信妳父母期待妳能跟艾瑟兒大人一樣厲害,才會以此命名。難怪上次妳有辦法找出問題點,好希望下次能看到妳的舞。」
「沒有啦!我跳得很差,恐怕會傷了妳的眼睛。」林涵紗尷尬地笑著。
「為什麼會傷眼睛?難道妳的舞是屬於破壞?」優芙妮瞪大眼睛,正經八百地問。
「不是啦…」林涵紗有點哭笑不得。
如果說這是玩笑話,也許優芙妮還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到時恐怕又要解釋一堆。
「謝謝妳,艾瑟兒,之前本想找機會向妳道謝,只是巫后大人不時會找我切磋神舞技…想說趁今天出宮前,一定要找到妳。」優芙妮再度緊握她的雙手,真誠流露感謝之意。
「優芙妮可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間不需要那麼客氣。」林涵紗露出虎牙頑皮地笑著。
「好開心,艾瑟兒是我的朋友。」優芙妮笑意更加濃厚。
「稍晚,第四層的衛兵會帶妳到新的住所。」
突然,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音調依舊冷漠、平淡,彷彿沒什麼事能夠影響他。
這聲音是…
林涵紗低著頭,臉色瞬間刷白,光聽到聲音,就令她聞之喪膽、渾身發顫。
「感謝神陛下的恩典。」優芙妮微微側身,屈膝點一下。
快走…
趕快走!
林涵紗十指交扣,拼了命祈禱皇趕快離開,有他在的空間,讓她窒息到無法呼吸。
「艾瑟兒,妳怎麼了?臉色好蒼白。」優芙妮緊張地問。
「離開了嗎?」林涵紗緊繃著神經,戰戰兢兢地問。
想了一下,優芙妮才意會她的意思,「嗯,神陛下離開了。」
「優芙妮…」林涵紗淚眼婆娑,害怕地抓住她的手臂,「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跟妳一起出宮幾天?」
「出宮?直接向妳的上級告假就好了呀。」優芙妮疑惑地偏著頭,「難道妳的上級苦毒妳,不准妳休息?」
「沒有啦--米娜卡很樂意。」
無言…還以為出宮很難,結果只要向上級呈報就好了。
「那就沒問題了!到時候我帶妳到處遊玩。」
「嗯。」
米娜卡…對不起了!短時間內,她真的沒勇氣面對皇。
隨後,辦理幾道簡單的程序,林涵紗就隨著優芙妮出宮。
每踏出一步,林涵紗心裡就更加歡欣鼓舞,如同誤闖麻雀,逃出這虛而不實的黃金鳥籠。
她從來沒如此渴望過自由,即便只有短短幾天,卻是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的澎湃感動。
走出挑高的皇宮大門,雄偉的景致映入眼簾,林涵紗睜大眼睛,忍不住驚呼讚嘆。
由上往下俯瞰,中央大道用深淺不一的鵝卵石拼湊出神秘又富滿藝術的圖案,彷彿麥田圈那般綺麗;大道右側是寬廣的花園,放眼望去萬紫千紅、桃紅柳綠;大道左側是遼闊的山河、森林,幾棵樹木高聳如天,遍地綠意盎然、草葉茂盛。
踏在幾千階樓梯上,每一段距離都站著衛兵看守。氣候舒適,不時有微風徐徐吹來,走再久也不會冒汗。
「為什麼不直接使用科技,而是要用雙腳走路?」林涵紗滿腹疑惑。
「我的天啊!艾瑟兒連這個都不知道?」優芙妮表情像是看見稀有動物似的。
慘了…她老是不經意隨口說出。
「沒有啦!妳知道的…我很少外出,很多常識都不是很懂。」
優芙妮理解地點點頭,「從階梯到中央大道,上至將官貴族,下至平民都不能仰賴科技,主要是對神陛下的敬畏與尊重。」
昏…
看那中央大道似乎沒有盡頭?走到天昏地暗也走不完吧?
「這樣要走幾天啊?」林涵紗哀號著。
「至少要三個月…」
「休假不就早就過了!」
優芙妮突然噗哧大笑,弄得林涵紗一愣一愣的,「騙妳的啦!想不到艾瑟兒真的什麼都不懂…其實只要走這一千零八十階梯就可以了,待會到底下就可以使用飛行器。」
林涵紗嘴角微微抽搐,想不到她還會開玩笑…
好不容易走到底端,林涵紗轉身瞧看皇宮全貌,想知道她暫居的地方,究竟是怎樣的富麗堂皇?
就這麼一眼,就被壯麗的皇宮所震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