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小說】幻影晨天-第一章 啟程之旅1-3
將目光轉回到威米堤身上,風提起劍,做出攻擊的姿勢,「接下來,該你了!」
威米堤驚恐地東張西望。身邊已經沒人可以阻擋風,偏偏離他較近的護衛全在外頭,想到這,臉色不自覺鐵青起來。
突然,威米堤瞄到平台上的小男孩,一股念頭油然而生,既然橫豎都是死,不如就將計就計。隨即衝向前,並將藏在衣袖裡的小刀架在小男孩的頸脖上。
「把手上的劍丟掉!」
風不語,只是冷冷地盯著他。
「如果你不想讓他死的話,就把劍丟到地上!」
緊握手中的劍,風心裡十分猶豫。倘若讓他逃出去救援,自己是無法對其他人下手。
據童年的記憶,這裡的衛兵跟奴隸絕大部分都是威米堤擄回來的。長相好的,不是被賣掉,要不就是留在城內當奴婢;體格好的,就指派為衛兵;至於瘦弱又長相不起眼的,就成為階下囚的奴隸。
即使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也會因為階級不同,過著天差地別的生活,倘若替對方求情,求情者與被求情者都會被威米堤無情殺害。
「再不把劍放下,就別怪我不客氣…」威米堤往小男孩的脖子輕劃一刀,火紅的鮮血立刻流出。
風緊咬著牙,握劍的力道在緊與鬆之間躊躇著。
現在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放…」
小男孩猛然大喊,硬是壓過威米堤的聲音,「我跟他毫不相干,就算你殺了我,他也不會覺得怎樣。」
「少囉唆!小心我殺了你。」威米堤凶狠地瞪著小男孩。
小男孩幾度向風眨眼暗示,「你要逃--最好趁現在,否則在你殺了我之後,他馬上就會就衝上來殺你。」
了解小男孩話中有話,風對他展露笑意,以表示了解。
「你給我閉…」
「沒錯!就算他“死掉”…也跟我無關。」風故意加重語氣,嚴肅的神情,再加上不夾任何情感的口吻,讓人有所畏懼。
「我真的要動手了!」
「儘管動手。」風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逼近威米堤。
「你不要過來!否則我真的殺了他!」威米堤慌了,舉起小刀往風的方向亂揮亂砍。
風不理會他的話,故作冷漠的態度。
「不…不要過來…不要…」看到風不為所動,威米堤害怕地不斷斥退。
風不斷往前進,逼得威米堤一腳跨出平台外,底下的猛獸吼叫聲隨之傳來。眼看機不可失,小男孩猛然咬住威米堤的手。
「痛…啊--」
被這一咬,威米堤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跌落直下。掉落的同時,幾隻猛獸早已爭先恐後地張大嘴巴,好隨時準備享用食物。
他哀號聲逐漸被猛獸的吼叫聲淹沒,不久,便沒了聲音。
對於這種血腥畫面,風早已麻痺,甚至是平常不過之事。看到身旁的小男孩,弱小的身軀不斷顫抖。
「如果會害怕,就轉頭過去。」
「我不要緊…」小男孩別過頭,笑容中夾雜著悲傷,「這種畫面我已經看過好幾遍,我的同伴全都被威米堤這樣處決。」
放眼望去,底下遍地屍骨,風明白地閉上眼。所有人就如同威米堤那般,被猛獸咬扯、撕裂、啃食,任憑誰都會難過。
突然,一條銀製項鍊,從威米堤身上掉出,在彈跳幾下後,落在前方不遠處。小男孩睜大雙眼,忐忑不安的情緒全寫在臉上。
看到他神色慌張,風好奇地問,「你怎麼了?」
「這個…我…」小男孩想拿回項鍊,但底下猛獸凶狠,絕對是必死無疑。
「你說吧!或許我可以幫你。」
「我想要回那條項鍊…」小男孩囁嚅地開口,手指顫抖地指向前方的光點,畢竟想拿回來簡直是天方夜譚。
風輕閉著眼,沒有多說什麼。
「說的也是…對不起,為難你了。」
就在小男孩垂頭喪氣時,風猛然睜開雙眼,想也不想地跳下猛獸群中。
「啊--」
這個舉動嚇壞了小男孩。他什麼都沒問,就這樣奮不顧身地跳下,況且彼此還是不認識的陌生人…
所有猛獸看見有人跳下來,各各是爭先恐後地張大嘴巴。牠們擁有獅子的外型,除了頭部,其餘全長滿了刺;擁有一尺長的獠牙,張大嘴巴時,足以吞食一個人。
風拔起劍,雙手一握,筆直地刺穿猛獸的嘴巴,隨即左手壓住牠的頭部,輕盈俐落地翻身往後跳,接著右手順勢刺中旁邊猛獸的上顎。
所有猛獸看到同伴倒下,全都壓低身體往後退,發出共鳴的低吼聲,看著風挺直著背脊,瀏海底下那雙凌厲的眼,散發出不可小覷的氣勢,誰也沒勇氣敢踏入他的領域。
望著被嚇壞的猛獸,風明瞭牠們絕對是不會再出手,就大膽地邁步而出,往亮點的方向走去,所有猛獸見到,紛紛退到一旁,與風保持一段距離。
走近亮點,風撿起項鍊,略看了一會。純銀的材質,外型比銀幣還要大上三、四倍,中央鑲嵌著藍寶石,周圍雕刻一些複雜的花紋。
看到最後,風赫然驚覺,但立刻收起詫異的神情,將項鍊收起來。
風環繞四周,找出逃離這裡的辦法,只是,除了高聳的石牆,就沒其他工具可利用,可見當初設計這座高牆時,就沒想過讓人有機會逃出去。
再度仔細觀察,這回,風注視到高牆上堆疊的石塊凹凸不平,利用這些特色,攀爬石塊而上。
才剛站好,小男孩就毫無預警地衝向前抱住風,顫抖的身軀,像是哭泣又像是害怕。
「太好了!幸好你平安無事,我好怕你會跟他們一樣…」
被這麼擁抱,風有些愣住,看著他弱小的身軀,總算明白為何要幫助他,因為他們的遭遇是如此相像,也渴望被救。
不久,小男孩鬆開手,揉著眼睛、紅著臉抬頭苦笑著。
「對不起!我好像太激動了。」
「沒關係。」
風掏出項鍊並攤在小男孩面前。
一看到項鍊,小男孩激動地將項鍊收進懷裡,隨後眼神空洞,緩緩地說著,「當我還是襁褓中的嬰孩時,就被威米堤擄到這裡,並讓我由里特阿姨扶養。里特阿姨曾告訴我,這條項鍊原本是戴在我身上,但威米堤認為價值不凡就將項鍊拿走…所以這是我找尋親生父母的唯一信物。」
「原來如此。」
小男孩攤開手,看著手中的項鍊,喃喃地說著,「原本…我是想跟隨里特阿姨死去…」
小男孩閉上雙眼,仰天回憶著里特阿姨,她每次總是面帶笑容對他說話。
不要替我難過了,每個人總有一天都會離開這個世界,如果我就這麼死掉,那也是我的盡頭…
修司,我心愛的兒子,扶養你…我真的很幸福,我不希望你連自己的幸福都還沒得到,就這樣走到盡頭…
你要好好的活著,要相信!越是有活下去的意念,奇蹟越會在你身上發生…
奇蹟…
修司奮力睜開眼睛,抬頭望著風,他的髮色與里特阿姨有些相似,宛如溫柔照耀世界的太陽。
如果不是風的出現,現在他早就被猛獸吞下肚…
望著所有骸骨,修司雙手緊握成拳,小聲地唸著,「里特阿姨,以及所有的同伴,我會連同你們的份一起活下去。」
風雖然聽不見他在說什麼,不過從他眼神看得出,有著非比尋常的堅定意志。風微微地低著頭,讓瀏海遮住雙目,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突然,風感覺一陣天搖地動,幾乎快不能站立。
「這是怎麼回事?」修司驚慌失措地四周張望。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