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其實一直都在」(舊)

消毒水的氣味，總是稍微有些過冷的空調。

這裡是醫院，是生與死最接近的地方，也是我的職場。

每天都有無數的人在醫院死去，也有無數的人活著走出醫院。

但不論是誰，都會希望能永遠不要拜訪醫院，可惜這是殘酷的現實，醫院存在的必要性是社會的基礎之一。

不過，我卻只是個心理醫生，那些生與死的對抗似乎和我沒有太大的關係。

「嗯......這氣味真香......」我聞著最近剛從國外訂購回來的新品茶葉泡出的香氣，感覺比起我原本使用的茶葉還更香。不過並沒有讓人鎮靜的感覺，反倒會讓人有種情緒便的亢奮的作用。

「看來只能自己喝了......」我低語，喝了一口，味道也不錯，它在我心中的排行上升到第五名了。

我默默的將剩下的茶葉放回了櫃子裡，享受著早晨上班的片刻寧靜，等待著今天第一位患者的到來。

在我準備沏第二杯茶的時候，提醒患者上門的鈴聲響起了。

我沏好第二杯茶的時候，護士帶著一位金髮小男孩和他的媽媽走了進來。

「醫生，這孩子平時都很乖巧聽話。但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從前幾天就一直不說話了，請您一定要幫幫他!」

男孩的母親急切的和我說明他的病情，我則又問了些問題。而後請她將男孩留在這一陣子，過會再來接他。

「那麼，你叫什麼呢?」

「......」

「好吧，你先來這坐著，我泡杯茶給你喝吧!」

我將男孩安置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給了他一杯能鎮靜緩和情緒，又微甜的茶。

看著他帶著疑惑的喝下一點點帶著石榴紅的茶飲後，一口氣的將它快速的喝完的模樣，我不自主的露出微笑。

「別喝那麼急，還有很多呢!」我接過他遞給我的馬克杯，除了給他續杯外，我還給了他一點曲奇吃。

「那麼，我們來看看我年輕時的影片吧?」

我將椅子挪到他的沙發旁，操縱手上的平板，開始播放我年輕時表演的影片。

他雖然疑惑，但還是接受的跟我一起看。

影片中，我站在舞台上唱著柔和的歌曲，在我身旁有個女孩默默的彈著鋼琴當我的伴奏。

當我唱完一鞠躬後，影片到此結束了。

看完影片後，他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用手指頭指了指平版，表示了想看更多。

「不過我還留著的只有幾首歌而已唷，其他都沒了......」

我微笑著，和他一起看完了剩餘的所有影片，他在看完後為我鼓掌，並露出了開心的模樣。

「那麼，可以告訴叔叔你發生什麼事嗎?」

我將椅子挪到他的對面，他有些猶豫的開口了。

「我......長大想當飛行員，但是我的朋友們都說不可能，爸爸媽媽也都說那很危險，要我不要去做......」

他說完後低下頭，我笑了笑，摸摸他的頭。

「即使被別人嘲笑夢想，也要堅持下去，那才是實現夢想的唯一路徑。叔叔我也曾經努力過，但最後失敗了，但至少我現在不曾後悔......」

他抬起頭看著我，眼神裡多了些堅定，彷彿讓我看到過去的我自己。

「謝謝叔叔，我沒事了!」

「那好，我們一起玩遊戲，等你媽媽回來吧?」

我交給他平板，我則拿出手機和他一起打起了遊戲。

不久之後，男孩的母親來接他，男孩則很開心的喊著「媽媽!」並抱了他的母親。

男孩的母親不斷的向我道謝，我笑著說「這沒什麼」揮著手看著他們離開。

伴隨著「框!」的一聲，門關上了。

我又拿出了平板，隨意點了其中一個我過去表演的錄像。

「......」

四周安靜的只能聽見我的呼吸聲和平板發出的鋼琴聲。

我閉上眼，開始跟著平板剛進入歌曲開頭的歌聲......

歌曲結束，我睜開了眼，放下舉在半空中的雙手。

「握麥克風的習慣還是沒改啊!」

辦公室的門口有位女性不知道站在那邊多久了，帶著微笑看著我。

「妳捉弄人的習慣也還是沒改啊!......」

我無奈地陪笑，邁步朝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