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外聘人員生存記》蠱蟲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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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丞華刺激後的心玥,魂不守舍度過一晚,隔日清晨醒過來時才猛然驚覺,就只是抓個貓鬼再去地府吃頓飯,時間便已推進兩年,現在已經到了準備上大學時候,看著自己選填在遙遠山區的大學,感受到太陽穴傳來陣陣疼痛,忍不住大嘆一口氣抱怨:

「唉,明明分數可以上另外一間,怎麼最後還是落選了,運氣也太差了吧!而且還規定桃園以北無法抽宿舍,這下得趕緊找時間去看租屋了。」

「欸,出來下!」

這時間難得還待在家中的父親,忽然在門外呼喊我過去。

我打開門見到父親興奮的揮著一張紙條叫我快點過來,將手中紙條放到我手上說:

「隔壁陳阿姨她有個親戚的朋友,就在妳讀的那間大學當教授,說有投資蓋一棟學生套房,叫我們去租她那就好,租金給我們減半還免收押金,我已經打電話聯絡過了,妳這兩天趕緊打包行李,我跟公司請假幫妳把東西載過去,這是房東電話跟地址,妳收好不要弄丟蛤。」

「可是還要一個多月才新生報到耶,不用這麼快去住吧?」

「吼,妳先搬過去適應一下啊,有缺什麼才來得及補過去,快去整理妳的東西,我先去大賣場拿紙箱給妳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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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父親不待我回應,風風火火拿著車鑰匙就出門,剩下一臉茫然的我搔著頭回到房裡,先打開衣櫃將衣服全都擺到床上放著,再將日常生活用品都拿出來放到桌上後,就呆坐在床緣等著父親回來。

看著粉刷乳白色油漆的牆壁,上面已有些斑駁與裂痕,回想起入住這個新家的第一天,開心地打開這房門大喊這是我的房間,一切彷彿只是昨天發生而已,不知不覺時光飛逝,是不是越是成長,時間就會過得越快?十二歲時想只覺得時間過得好慢,迫不及待想趕快滿十八歲,就可以做好多事情,而現在滿十八歲了,卻希望回到童年,就不用面對改變。

想的出神時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拿起一看是同班好友何予莫,接起電話懶洋洋的說:

「怎麼了?」

「我記得妳之說過會算塔羅,還認識一些前輩對嗎?」

「對呀,怎麼了嗎?」

「我,我這有個我無法解釋狀況,妳可以找個老師過來處理嗎?」

「妳沒說清楚,我怎知道找什麼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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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厲害的來就對了,我媽說會付錢,啊,糟糕,我先掛電話了,拜託妳,我真的需要幫忙,如果能今天來更好。」

予莫說完直接掛了電話,隨即Line亮起訊息,滑開一看是予莫傳來一張照片,點開照片看是剝開兩半的水煮蛋,有一隻猙獰鬼臉的咖啡色蟲子面對著鏡頭,牠一半蟲身露在外面,另一半身體在水煮蛋裡,看著這詭異的照片,我立刻找出火柴盒,點燃火柴後陳伯瞬間出現,依舊是一身洗舊襯衫與藍白拖,叼著菸斗問我:

「又有任務啦?」

「不是,是我朋友出了點狀況,需要你幫忙。」

我將手機照片給陳伯看,陳伯低頭一看立即皺眉說:

「乖乖個隆叮咚,是弄王蠱,小娃子這是妳朋友傳給妳的照片?」

「對,她說她不知道怎麼解釋情況,急需我幫忙找個厲害的老師過去,她們家會付錢。」

想到一直頗鐵齒的予莫竟然會主動開口,情況一定相當危急,我雙手合十以哀求的眼神直盯著陳伯,陳伯臉上抽了幾下,無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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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別再這樣看我,我去幫忙就是,這蠱蟲不好對付,記得加點價錢啊!可不能虧待大爺我。」

「謝謝陳伯,那我現在打給我朋友,我們待會就出發好嗎?」

「行!」

我立即聯絡予莫,詢問到她家地址後,與陳伯東扯西扯閒聊後算一算時間差不多,陳伯帶著我瞬間移動到了予莫家的一樓門口,按了電鈴後沒多久,染著墨綠髮色的予莫從樓梯奔跑下來,黝黑的臉頰此時紅通通的,汗流浹背打開門說:

「太謝謝妳了!我真的快被嚇死了,請問這位老師如何稱呼?」

「他姓陳,叫他陳老師就好。」

我代替陳伯回答予莫,此時陳伯已換上一身素淨的白衫白褲,穩重的神情增添幾分仙風道骨,予莫恭敬的對陳伯鞠躬說:

「陳老師好,我叫做予莫,再麻煩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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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快帶我們過去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吧。」

予莫點頭將我們請進門裡,關上大門後對我們說:

「不好意思,老公寓沒有電梯,我們住在三樓,請跟我走。」

說完抬起腳往樓上走,我與陳伯跟著予莫爬到三樓,在門外脫下鞋子後隨即入內,打開老舊鐵門一股熱浪撲面而來,環視四周發現從門口到屋內,點著幾個紅色蠟燭,而這紅色蠟燭竟是寺廟裡會用的那種巨型桶狀蠟燭,在這七八月酷暑點著這麼多蠟燭,讓人連呼吸都有灼熱感,我邊擦汗邊問予莫:

「為什麼要點這麼多蠟燭?」

「唉,待會一起跟妳說,妳先過來廚房這裡。」

到了廚房看見往後陽台的紗門已貼上黃色符咒,予莫看我盯著那符咒,無奈對著我聳肩搖頭,然後打開廚房流理台上的鍋蓋,裡面便是稍早傳給我Line照片的蟲子。

予莫聲音有些顫抖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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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我舅舅煮了三顆水煮蛋,分別給我、我弟與我媽吃,我當時在忙著打遊戲忘記吃,今天早上想起來過來要吃的時候,打開一看發現水煮蛋裡面有東西蠕動,剝開來就出現這蟲子,我立刻把牠丟到這,我有先打電話問我媽跟我弟,他們說昨晚吃的時候沒有蟲子。」

「妳說妳媽跟妳弟昨晚吃了嗎?」

「對。」

陳伯頓了頓,表情變得凝重無比,蹙眉對著予莫說:

「這隻因為孵化後沒立刻找到人體寄生,現在是死亡狀態,但是妳媽跟妳弟體內八成已經孵化了。」

想到這逼近十公分的粗壯蟲子在體內,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搓著手臂暗自後悔來幫忙予莫。

予莫聽到陳伯的話緊張的問:

「孵化後會怎樣?可是為什麼當初他們吃沒感覺?有這麼大隻的蟲子在裡面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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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伯抽出口袋裡的雪茄,打開打火機點燃,若有所思盯著後門的黃符說:

「妳舅舅是不是之前有去泰國?」

「對,他之前在泰國經商,在當地住了好幾年了,最近把公司收了要回台灣開新的公司,上上個月從泰國回來暫住我家。」

「那他回來後狀況如何?」

「我舅舅回來後一開始還很正常,過了大概一個月後,忽然一直喊冷狂開暖氣機,我媽覺得舅舅大概是感冒,有帶我舅舅去看醫生,但是醫生說舅舅身體一切正常,然後我媽就強制關了暖氣機,最後還把暖氣機藏起來,但是我舅舅卻從外面弄來這些蠟燭,他現在不在家,我帶你們看他房間,他房間更誇張。」

予莫帶領我們往緊鄰廁所的房間走去,轉開握把後打開門,裡面景象更讓人吃驚。

房間裡紅色巨型蠟燭擺放的比在外面密集,整間房間跟三溫暖一樣,熱浪撲面而來讓人更感呼吸困難,予莫關上門對我們說:

「我們家只有我、我媽跟我弟,我們三人曾經趁舅舅外出時偷偷清掃掉蠟燭,結果隔天舅舅又弄來一堆,但是因為從小我舅舅便一直從泰國匯錢給我媽,讓我媽即使是單親媽媽,沒有外出工作也能獨力扶養我們,憑著這恩情,實在是沒有趕他出門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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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舅舅會這樣,是因為他體內蠱蟲來自於泰國,蠱蟲需要如同泰國的炎熱天氣才有利於活動,所以他才會一直點這些蠟燭。」

「所以我舅舅是中了蠱,然後被控制對我們下蠱嗎?」

「對,他中的是弄王蠱,這種蠱蟲相當罕見,初時大小比一粒米還小,將他拿到室溫下一晚即可孵化成妳現在見到樣子,一般來說蠱蟲本身有股味道,但只要加在蛋、牛奶或是起司裡,味道便會消失,所以去泰國或是東南亞,不熟悉的當地人請妳們吃這些東西要注意。」

「那現在該怎麼辦?」

「妳先打電話叫妳媽跟弟弟回來,我現在先去處理後門的東西。」

予莫拿起電話的動作停住,像是看到神一般充滿崇敬之情,雙眼亮晶晶對陳伯說:

「大師您真的是好厲害,我們家後門這陣子老是有怪聲音,我們去廟裡求了符貼在那,雖然聲音有變小了一些,但是還是有。」

「妳快打吧,我們先去後面處理,在我說處理好之前妳都不要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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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麻煩大師了!」

看著與予莫恭敬無比的眼神,我臉皮不自然抽蓄,雖然真的是神仙,但是還真是想跟予莫說這尊可是拿著藍白拖的神明啊!看說了她還會不會這麼崇拜!

一邊在心裡不斷想著這些雜七雜八事情,跟陳伯走到了後門前,陳伯順手拿起地上放的折凳,悠哉地打開門說:

「給爺老實點!不然大爺我……阿呸!」

陳伯嗆聲到一半忽然天外潑來一灘水,直往陳伯臉上過去,陳伯吐出不小心跑進去嘴裡的水,臉冒青筋勃然大怒將門緊緊關上,我看見潑水的始作俑者後,害怕的縮在陳伯後面看著眼前的水鬼,雖然這水鬼體型明顯比之前遇到的小很多,但是這類好兄弟可是在我心裡留下不止五十道陰影,一想起舊家的那追殺到差點對我壁咚的水鬼,我反射性地開始乾嘔。

就在陳伯聽見乾嘔聲轉頭要關心我時,蹲坐在家中常見紅色水盆裡的水鬼,趁這時迅速跳起往陳伯撲過來,連帶片片水花濺到我身上,似曾相似的腐敗味道讓我直接彎腰往地上吐,邊吐邊聽見耳邊傳來激烈的打鬥聲,抬頭看是陳伯抄起折凳直接往水鬼身上打,折凳上的藍紅相間火焰讓水鬼痛不欲生,不斷發出詭異像是獸吼般叫聲。

響亮的吼叫聲響讓隔壁鄰居開窗查看,陳伯見狀立即騰出沒拿折凳那隻手,往後陽台劍指一劃,隨著指頭弧度出現天藍色的半透明結界,將我們一神一人一鬼籠罩在裡面,水鬼此時吼聲漸緩,睜著渾濁灰白色的雙眼死盯著陳伯,陳伯看了折凳又往他濕漉漉的腦門拍下去,邊拍邊罵:

「大爺我最討厭別人這樣看我,現在就送你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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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被火焰燃燒殆盡的水鬼,形體完全消失只餘下地上一灘水漬,有些疑惑問:

「陳伯,為什麼不讓文判官帶走他?你之前貓鬼那些都會叫文判官帶走不是嗎?」

「傻娃子,妳忘了文判官之前說過,不準魂差做任何任務以外事情嗎?況且我這不是不讓他投胎,而是這水鬼是人工製造出來的,沒法子可投胎的。」

「製造?陳伯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他們以特殊術法,將這盆水弄出一個無自我意識的水鬼樣子,再透過他來監控周遭動靜,說穿就是個哨兵,負責幫忙盯場子而已,現在哨兵已死,她舅舅也會趕回來了。」

「那假的水鬼怎麼連味道都像?」

「人家做工精緻,妳著了他的道罷了!」

陳伯說完將折凳隨手一扔,拿起底下紅色水盆給我看,水盆裡有生鏽的奶粉鐵罐,鐵罐裡有數枚硬幣與數不清的小顆玉石,正當我要開口問陳伯如何製造出水鬼時,聽見門內傳出予莫的尖叫聲,我們連忙打開後門往門內一看,予莫對著我們站在廚房門口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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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跟弟弟回來了,但是他們狀況不對,剛剛我媽還掐我脖子,你們快點來幫忙,我媽說要拿這間房子地契跟印章過戶給舅舅!我怎麼阻止都沒用!」

陳伯聽完健步如飛奔向裡面,速度快的只剩下殘影,予莫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經像是抓著小雞似的,兩隻手各提著正在掙扎亂動的予莫媽媽與弟弟走來,予莫驚訝的張大嘴無法說出話來,陳伯對我說:

「小娃子,剛好拿他們來練練手,學一下基本術法。」

我詫異的走到陳伯前方,看著陳伯問:「怎突然要教我?」

「讓妳學點本事自保,至少遇到危險時可以應付,囉嗦死了,現在靜下心,用妳天眼捕捉在這空間裡的白色光點,然後集中意念將光點聚集控制在手中。」

我深呼吸屏除雜念,集中精神看著四周環境,平時常見到飄浮在空中五顏六色的光點,但是從未想過能控制它們,我瞄準白色光點努力用意念呼喚後,光點竟神奇像是回應我的呼喚般飛向我手中,陳伯此時說:

「聚集好讓它變成一團,不要是一盤散沙,接著我會控制妳的腿踩方位,妳要記住這些腳步,這叫踏罡步,回到家後要勤練習,這都是基本功。」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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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的腳像是有條無形的線般,控制著我前後左右踩踏,我小心翼翼緊抓著聚集好的光球,一步一步記住方向與順序,踏到最後一步停止時,陳伯換成控制我的手,光球移動到指尖處,接著我劍指一揚在予莫的媽媽與弟弟的額頭畫上符文,符文畫好後本來躁動的兩人皆安靜下來,像是木偶般呆滯望向前方。

陳伯鬆開手將他們放倒在沙發上,予莫緊張的上前想看媽媽與弟弟狀況,卻被陳伯抬起手阻止說:

「別過來,現在我要先驅除他們體內蠱蟲。」

「好的,麻煩大師了。」

予莫乖巧往後退與我並肩站著,這時聽到大門鑰匙孔轉動聲音,接著一張雖有著一些皺紋,但是五官算是俊朗的中年男子緩緩打開門,吱呀一聲關上大門說:

「予莫,有客人啊?」

予莫往旁退了幾步,不敢開口回話,而這時舅舅往我們走來,越靠近越是能聞到他身上有股像是在潮濕不見天日的地下室味道,令人渾身不舒服。

陳伯一手抓起桌上的電視遙控器,往上抹了藍紅相間的火焰,舅舅看見後停下腳步幽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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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會怕火嗎?未免也太天真了!」

「什麼火?哪裡有火?」

予莫聽了以為家裡著火,四處東張西望查找火焰,我拉住她搖搖頭用嘴型示意她安靜,轉頭回去一看,見到舅舅像是挑釁般握著陳伯手中遙控器,而陳伯不為所動淡定的說:

「大爺我知道你不怕這火,但爺要的不是這火,而是你站到我這兒。」

陳伯說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夾帶著沖天霸氣的一掌往舅舅胸口拍上去,而舅舅跟著被震退了幾步,胸前出現一大片霜雪覆蓋著,白色冰雪迅速從胸口蔓延到全身,看著瞬間變成冰人的舅舅,予莫興奮的拿出手機大叫:

「天啊,這是那個什麼哈利波特嗎?我要拍照,不,直播好了,大師,請你看我這……」

陳伯乾脆俐落地舉起遙控器往予莫脖頸之間一敲,予莫咚的一聲直接後腦勺著地昏過去,我有些同情的蹲下檢查予莫有沒有撞傷後,然後站起身對陳伯有些不滿說:

「這是我朋友,你也別那麼粗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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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囉嗦,過來幫我下,現在才是跟這臭蟲真正對決的時候。」

我吞了吞口水,有些害怕的問:

「陳伯,那個,蟲會比我們剛剛流理台看到那隻大嗎?」

「廢話,我看他身體那隻蟲少說在體內有兩三個月以上了。」

「陳伯,我對令牌喊歸位回的去嗎?」

「想得美,那是魂魄狀態才可以,快來幫我,要先找出蟲子正確位置。」

我露出如喪考妣般的悲痛神情,拖著沉重腳步走到陳伯旁邊,陳伯盯著眼前成為冰人的舅舅伸手對我說:

「給我聚些藍色光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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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聚精會神以比上一次快的速度,將藍色光點聚到陳伯手上形成一顆藍色光球,陳伯立刻將藍色光球從舅舅天靈蓋上灌入,只見藍色光球隱約透出肌膚散發光芒,陳伯以食指引導光球慢慢通過舅舅的頭與脖子,往下繼續移動到心臟旁位置時,舅舅的身體產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