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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以為生的牧羊人(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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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陣子,我和小寶越來越好,似乎之前那段冷戰從沒發生過,幾乎每天晚上會接到他的電話,一開始我不以為意,大概是因為之前的經歷,要自己先做好小寶隨時會離開我的心理準備。

有一次休假前一天半夜接到他的電話。

「怎麼辦,我現在要去家樂福」

「要去幹嘛」

「我要買新內褲,還是要網購」

「你現在有很缺嗎,大半夜誰會去買內褲」

「不行,我現在就要」

「妳準備好跟我出門」

半夜兩點,我們出發前往家樂福,買他的內褲。

對了,前面忘了提,在小羊離開後了一個多月後,我原本住處的租約也到期了,基於沒有對外窗和一度5元的電費,薪水不多的我實在有些負荷不來。

在搬家的前一個月,我花了很多時間做功課,找一間自己更喜歡的房子,其中我最喜歡的,就是現在這個住處,光線充足的落地窗、可以曬衣服的小陽台、最重要的是台水台電,雖然必須爬五樓的樓梯,但最我來說不算太大的壞處,但唯一的致命傷,是離小寶家很近。

找房子的期間,是在冷戰之前,還很密切聯繫的時候,我也算是想要保持一點距離,避免自己的生活徹底淪陷。

可是在我看了幾間依舊沒有那麼滿意的套房時,這間就降價了五百元,我當下馬上覺得,我就要它了!遇到好的物件還是先把握。

其他的,之後再想吧!

於是我和仲介確認價格是否正確,確定後,我就約時間簽約,然後花一點時間在下班後,整理新住處,把家當一點一點地搬過去。

拍了張照告訴小寶,「嗨~鄰居」

他有點不太相信,甚至懷疑我是為了他搬到那邊去。

都算是巧合吧。

結果搬來不到幾天,事情就開始變調了。

但在這次和好之後,住的近,反而就是讓我們更親近的理由了。

像這晚的夜訪家樂福。

在男性內褲那區繞了幾圈,真的好獵奇的畫面,不知道在幹嘛。

「妳穿男生內褲我就買給妳穿」

「你買我就穿」

「好噁心」

好不容選到喜歡的,他有嚴重的選擇障礙。

「要藍色還是綠色阿」

「我喜歡綠色」

「乾妳屁事」

「哈哈哈哈」

像日常般的對話,在前陣子的我們是完全無法出現的。

過了那段冷戰期,我也了解到,我也該適時的表達出自己的想法,一個人如果主動久了,也是會累的吧,不能一昧地等待別人付出,自己也該用好的方式,釋出自己的在乎。

然後在挑了幾樣食物,我們就回家了。

到了隔天上班,小寶休假。

「昨天還跟小寶去買內褲喔」Nancy這樣問。

「是他說的?」

這麼奇怪的事情,我才不會告訴別人。

「對阿哈哈哈,他昨天在那邊講」

「對···」

再晚一點早班下班後,我在休息室碰見叮叮。

「聽說妳昨天跟小寶去買內褲」

「對···」我覺得很荒謬

「所以他買幾件」叮叮開玩笑的問。

「三件,還有一件是迷彩的···」

好啊要這樣,我心想。

「這麼白癡的是你怎麼告訴大家」我傳訊息問了小寶

「讓大家知道我們是好朋友」

「( 貼圖 )」

我哭笑不得。

在那之後,他以藝人自詡,而我則是他的經紀人,他常常這樣告訴別人。

再過一段時間,我開始幫忙他更多公務,幫他訂貨、排班、寫每個月的盤損報告,或是報廢登記,於是又給了我秘書的稱號,我都說我是特助,聽起來比較帥。

我不知道該不該反駁,好像是為了我們的要好還保有一份顧慮,我也很想投入,但又很怕有天這一切又不同了。

所以我通常是笑著不回應。

但其實這些都不是我的職等該做的事,只是因為跟他在身邊,甚至比起其他比較資深的正職,更早接觸這些事。

當時我還只是個兼職,面試進去時店裡沒有正職缺,再給的時數還算高的情況,我就先從兼職做起,但因為人手不足,兼職時數又一直被壓縮,在之前的主管面談時,有提到如果想提高時數,可能要以兼職身分,去輪正職的崗位。

一向樂於挑戰的我當然樂意置之!馬上就答應了。

但除了工作以外,私底下還得跟小寶一起玩遊戲,當時正值總統大選,轟轟烈烈,他因為高雄市長的啟發,開始玩了以前的遊戲,城市建造那類。

說到這個,他非常沉迷於手機遊戲,前一陣子喜歡玩傳說對決,這陣子則是交替著玩。

「我好忙喔,一次要完兩個遊戲」

「嗯?你不是應該公事上要比較忙嗎」

「Who cares.」

原本不玩遊戲的我,也被他拉著玩起城市建造的遊戲,還有激發起政治參與的熱情。

一開始他說,大選那天要強迫我放假回家投票,畢竟那天是雙薪,照理來說我應該會上班,但為了台灣的未來,我也覺得放棄一次也無妨。

但後來又因為勞基法還有人手不足的問題,我又沒辦法休假。

「我想回家投票」我用委屈巴巴的口吻要求他。

「好啦我來幫你喬」

最後那天是叮叮幫我上前三小時的班,而我則是在前一天下班後馬上搭車回家,投完票後回來上班,可說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最佳代表!

也很感謝同事們的體貼。

跟小寶相處越久,有越多事情被他影響,是好是壞,至今我還沒有辦法定義,但我不排斥這樣的改變,因為前面的種種,感受力更高,對於我現在所有創作,都算是一種滋養,這也像是很多文章所說,走過的路都會成為養分的原因吧。

這些日子我很平靜,其實也有一部分,還是因為小寶在的原因,但後來我們很少提起小羊了,只是在談論到公事或過往時,會聊到小羊。

然而這期間,我還是保有一個習慣,在感受豐富時,我還是會靜下來寫封信,告訴小羊我們最近發生的事情,店裡的事、和小寶的事,小羊彷彿成了我的秘密寶盒,無法告訴小寶、無法告訴別人的事,在天堂的小羊,會替我保守。

我不知道這樣算好還不好,但相較之下,好像是我比較停滯過往,而小寶比較活在當下。

念舊金牛與激進牡羊,還是很辛苦的組合吧!

然而正當我覺得一切都成了生活時,一切有有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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