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曾經那個少年,只是⋯⋯
每逢大節,總是一驚,怎麼時間又過了幾個月,轉眼已秋涼。節慶的存在,好像就是找個藉口,讓你停下看看周邊。
中秋總是熱鬧,街頭巷尾都在烤肉喝酒,歡愉一片。但是浮誇的歡樂頂到最高點後,酒足飯飽之餘,突然會被一陣秋涼,惹得心裡一股說不上的空落。
又入秋了,又是一年過了大半,而我是否成為了我想要的那個我。
今年流行這種烤架,特別醃了雞,升了炭火,撿了木頭。前頭轉著烤架覺得有趣,但是雞油滴落碳中,火就旺了起來。望著飛昇的火和灰,雞轉得飛快,表皮還是瞬間炭化。切一刀下去,裡面還是冷的,留著肉湯和血水,肉生黏骨頭。火候果然是難以捉摸。
總有些惋惜,但好像也只能接受,火候就好比人生裡的什麼什麼⋯⋯卻也說不上什麼。
想起以前,約莫十年前,道路旁流行過鋼管雞。一隻鋼管插滿幾隻雞,電動的轉軸在汽油桶做的炭爐上旋轉。我總是覺得那幾隻雞有點孤寂得看著路邊的車,也不知道是什麼意象。想到這一幕,突然明白,或許烤雞只能有輻射熱,不能直火燒。
我搞了一瓶水來,只要有火,就噴水,就用煙燻,一步步把雞轉熟。直到皮因為脹滿熱氣膨起來,皮肉分離,夾子敲下去有種悶鼓的聲音。
「好厲害,你怎麼會烤?」親朋好友街坊鄰居不乏這樣問的。
「因為我想到鋼管雞的烤法。」一開始我樂於解釋。
「鋼管雞?那是什麼?」
「就是以前在路邊賣的雞,以前還蠻流行的。」
然後他們陷入一種接不下話的僵局。「以前是多久以前?」
好的,我懂了。
烤個肉那麼枝枝節節的思維只是因為年紀。
我還是曾經那個少年,只是老了。
「所以是多久以前?」總有打破砂鍋的人。
「吃雞啦!不要問了。」
吃雞,他們拿出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