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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外聘人員生存記》江湖騙術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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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伯晃著鐵勺說:「來,第一招油鍋炸鬼呢,這是很簡單的原理,你們鼻子湊近聞聞便知竅門在哪。」

我們聽了紛紛靠近還在滾著泡泡的油鍋,一股濃郁刺鼻的味道從鍋裡迎面撲來,何予莫立刻以袖子遮住鼻子喊:

「醋,是醋的味道!」

「沒錯,咱們這油呢,碰到醋加熱後會起泡,但是這泡泡並非沸騰的泡泡,只要他掌控好火候,就不會被燙傷且視覺效果又給力。」

陳伯不緊不慢的解釋,將鐵勺放回瓦斯爐旁後,轉身像是拎著小雞般,將臉已經漲紅噴汗的王道長帶到外面放著小香爐的桌子前,不屑的嗤笑一聲說:

「第二招發爐呢,小娃子妳手伸進他的袖子裡,摸到一個暗袋後把裡面東西拿出來。」

我隨即伸手將王道長的袖子一層一層慢慢捲起,捲到一半時出現一個縫的相當紮實的暗袋,我往暗袋裡摸索,拿出一顆顆米粒般大小的白色不明物體,並將這些東西遞給了陳伯,陳伯搓著米粒說:

「我老了,不知道有沒有記錯,這應該是鎂,泡過煤油後放到暗袋裡,有需要時偷偷取出幾粒放在指甲縫裡,插香時順便讓他落在香爐中,最後再用水去噴就會燒起來了,這沒用水噴可是起不了火的,各個步驟缺一不可。」

「你,你亂說,我要告你毀謗!」

王道長激動的亂叫試圖掩蓋他的心虛,他的助理已將所有帶來的物品全部打包好,慌忙拉扯著王道長的衣服要離開,但是助理怎麼出力就是無法拖動王道長,陳伯悠哉的抽了一口菸斗,徐徐吐出煙霧說:

「都走吧,山水有相逢,大爺我留你後路,希望你之後別再做這些招搖撞騙的事兒。」

只見陳伯說完話後,王道長終於能夠移動身子,連忙與助理兩人灰溜溜夾著尾巴離開。

何予莫用極度崇拜的眼神望著陳伯,興奮的道:

「不愧是陳大師,大師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得了,大爺我累了,何先生你可以準備付錢了,我馬上幫你將這裡問題解決。」

陳伯敲了敲肩頭,慢悠悠晃到監視錄影器前的辦公桌說:

「這男的生前在這兒上吊自殺的,所以一直徘徊在這不肯走,廁所裡是他女兒,他在自殺前把女兒帶來先殺害,然後再一起同赴黃泉,看來這女兒相當不滿爸爸,一直躲在廁所不肯跟爸爸見面,所以爸爸才每晚走來走去的。」

何予莫的舅舅聽到此處驚訝的張大眼睛說:

「大師您說的真準,這地方上一間進駐的公司老闆,因為合夥人惡意捲款跑到海外,他被積欠的債務與貨款壓垮,所以選擇在此輕生了,我原以為有做過法會就可解決,沒想到他們還在這裡。」

陳伯沒有回話,甩了甩手中的菸斗,旁邊竟出現文判官的身影,我訝異的看向文判官,轉頭看何予莫她們表情,發現其餘的人並沒有看見文判官。

想貼近陳伯小聲問怎麼回事時,文判官左右手各拿出散發螢螢綠光的鐵鍊,本來隱身不知在何處沒讓我看見的前公司老闆,在文判官將鐵鍊往牆壁與廁所方向拋去後,聽見同時響起的一男一女尖叫聲,接著文判官俐落地收回鐵鏈,兩名魂魄皆被牢牢綑綁住,身不由己的飛到文判官手邊。

我瞪大眼睛看著吐著長舌頭的男子,不斷的對脖子上有黑色勒痕的小女孩道歉,無奈他舌頭太長,只聽到模糊的聲音還有著急的語氣,文判官不理會這對父女敘舊,面無表情的鍊著這對父女迅速化為一股青煙消失,此時陳伯捏了個手訣,身上頓時散發出耀眼金光,只見他霸氣十足往監視器比畫了幾下,隨即轉往廁所依樣畫葫蘆後,又再捏了個手訣收回金光,一副高人模樣摸了摸沒有鬍子的下巴說:

「解決了,付錢吧!」

這明明就是叫文判官來將孤魂野鬼帶走,還在那裝模作樣一把,沒比那江湖術士好多少好嗎!

我腹誹著陳伯,有些哭笑不得看著陳伯得意的從秘書手中接過行李箱,樂呵呵打開點鈔票,全數點完後滿意的關上行李箱準備離去,何予莫舅舅卻有些猶疑的上前問:

「大師,這真的這麼快就解決嗎?畢竟連法會都無法超渡。」

「大爺我辦事你放心,之後如果有同樣狀況發生,我錢一毛都沒少全退給你。」

何予莫對舅舅翻了個白眼,不客氣的說:

「唉呀,舅舅,上次你被控制根本沒看清楚,陳大師超厲害的,你這樣有辱大師的專業了。」

「好了,咱倆走啦!」

陳伯露出滿嘴白牙笑了一下,接著又捏出個手訣,眼前隨即憑空出現像是異次元大門的金色漩渦,陳伯拉著我直接往裡面走去,還沒來得及轉頭看正在尖叫的何予莫,我們便已回到住處。

客廳中地藏王還在批閱卷宗,水月吃著水果看電視,我們回來他們完全一眼都沒看,彷彿我們只是去上個廁所回來而已。

我搖搖頭喊住拖著行李箱要回房裡的陳伯說:

「陳伯,回來的時候幹嘛搞那齣,人家會嚇到的。」

「呿,他懷疑大爺我能力,不嚇唬他怎麼行?」

無法苟同這不按牌理出牌的老人家,好氣又好笑跟陳伯說晚安後,無奈的走上樓回房裡刷牙漱口,躺到床上蓋好棉被找周公去了。

隔日一早打開門又是同樣的乙狐與武判官搭檔,對於她的話我似乎開始免疫,可以鎮定的說早安後接過早餐關上門。

悠閒的吃完早餐後打開房門,站在走廊上盯著對門發呆一陣子後,鼓起了勇氣上前敲門,發現裡面沒人應門,只好走下樓問坐在大廳看電視的兩位神明與仍然在批改的地藏王:

「丞華又一早出門了嗎?」

「沒咧,聽乙狐說昨晚沒回家,應該外頭有事在忙吧。」

陳伯抓起一把瓜子往嘴裡塞,喀拉喀拉的咬著,我看向窗外似乎幫金獅與黑豹洗澡洗上癮的乙狐與武判官,欲言又止卻還是放棄繼續追問,腦子裡開始轉著丞華可能在忙什麼事情。

正當我雲遊不知到什麼地方時,熟悉的咚一聲,陳伯菸斗不客氣往我額頭招呼,我立刻回過神抱著額頭一股腦躲在水月背後,委屈的喊道:

「好好的,打我做什麼?」

「就是啊,幹嘛打我寶貝徒兒?」

水月氣呼呼的捲起袖子,一腳跨在疊的已半身高批閱完畢的卷宗上,氣勢洶洶的瞪向陳伯,陳伯也不甘示弱的將腳踩在卷宗另一頭說:

「看心玥那樣子準沒想到什麼好事情,當然要敲醒她!要打架是不是,誰怕誰,來呀!」

在兩神劍拔弩張之際,地藏王周身開出朵朵白蓮,似笑非笑的站起身說:

「兩位,我說最後一次,要打請去外面打,別妨礙我辦公。」

「呿,你要辦公幹嘛非得在這,回去你府邸不就好了。」

陳伯不在乎的回答,水月也認同的點點頭,我看著將目光移轉到我身上的地藏王,強烈的第六感告訴我不太妙,我連忙往後退了好幾步拉開距離,地藏王依舊掛著淡笑,對空氣打個響指後,文判官憑空出現,帶著一號表情與八字鬍對地藏王彎腰鞠躬後說:

「請問大人有何吩咐?」

「幫我找出心玥這世的生死簿,我要改幾處地方。」

我聽了瞪圓了眼睛,怎麼我躺著也中槍,明明是那兩神惹他,結果卻是我這旁觀者遭殃,踢公北啊,不帶這樣玩人的,水月跟陳伯立即很上道的換了諂媚的嘴臉,殷勤的上前幫地藏王揉肩膀倒茶想讓他息怒,這時門外的武判官瞄到站在客廳裡的文判官,興高采烈的帶著黑豹衝進來喊:

「嘿,看我的!」

接著將沖洗黑豹的水管往文判官方向噴去,我看這情勢非常不對,要阻止時已來不及,雖然文判官第一時間擋住地藏王,但是地藏王腳邊的卷宗還是被噴濕了,混著黑色腳印與水漬的卷宗,瞬間變得骯髒破爛,這時候水月突然變得機靈了,一陣風般提著我領子瞬間移動回我房裡,陳伯也一起跟來躲著。

我們屏住呼吸貼著門板聽樓下動靜,門外卻是意外的靜謐無聲,讓我們的心都七上八下跳著,過沒多久聽到預想中的武判官哀嚎聲,不過只叫了幾嗓子便安靜下來。

我們趕緊離開門板坐到床緣,彼此身上冷汗直流,但是沒人敢開門去救武判官,我頭痛看著眼前不著調的兩神,開始掰指算還有幾天開學,至少開學後有一半以上時間不用淌這些渾水。

此後幾天水月與陳伯有收斂一點,武判官卻不知所蹤,但更奇怪的是丞華不知道在忙什麼,一連幾天都沒見到他出現,詢問乙狐都是主人在外面忙的答覆,只好按奈住不安的心想著等遇到他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