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中有章,自行道上】
車輪喀勒,起伏行於野間漠地,黃塵飛霧。
推車上載著的是這一行人幾日來的食糧,木衣谷行於隊伍最後,倒有點孤單。
「老大爺,我幫個手吧。」他奔近隊伍前頭,對一個手背滿是跌宕皺紋的老者道。
老者望他一眼,笑道:「小兄弟心腸好,回去吧,老伯我推車推一輩子了。」
木衣谷心頭悵悵。
這一行隊伍,各人的目的地不同,終會散去,但要個老人推車?總是不忍。
「別夾纏不清,小兄弟,你看我,看我手臂。」
老人捲起袖子,露出類似乾醃肉般的上臂,那不是肌肉,是乾醃肉。
「老大爺,不若喝點水?」木衣谷道。
「別囉里巴縮的,回後面去。」老者斥道。
木衣谷抬頭,叢木聳生、入雲斷日,空氣中有鹹鹹的味道。
家中父母此刻正做著什麼?他心道。
隊伍突地停了下來。
不遠處是一個長袍吻地的年輕人,風姿颯爽。
那青年衣著錦俊,竟毫無一皺褶,面目亦是清癯溫厚、有股淳正之風。
只聽他雙手拱拳道:「晚輩拜見折雷手杜英杜老爺子,衝撞莫怪,還望杜老爺子恕罪則個。」
這一行隊伍俱是鄉間草夫,有的是欲上大城裡謀生、有的是回鄉,東湊西拚,一道上路,人多有個照應;此刻聽這青年之語,你看我、我看你,皆是一頭霧水。
他續道:「杜老爺子莫擔憂,此刻之行,只是請您上俠隱城一敘,家師正恭候大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