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動漫/涼宮春日的憂鬱
往事動漫系列:最初想要放在往事碎片裡,但想想不太適合,就另開新章。另一方面,我如果以後還會談動漫大概都會有一種往回看的心情、口吻,所以就叫往事動漫也還行吧。
最近在看涼宮春日的憂鬱。當春日打開門,高喊,「這裡就是我們以後的社團活動室啦!」我有一種感動的情緒。想起我壓抑、枯竭的高中生活,那社交的斷層,人格的懸崖陷落。我就讀的高中是沒有社團活動的,是帶有宗教色彩,最興傳統,東方的、台灣人的、白色恐怖後台灣人的,後科舉,即使是在台南那樣的地方,人們以為的墨綠色,綠到出汁,也有這樣的一枝獨秀,宛如租界。我那時一直不知道社團活動是長什麼樣子,其實也沒有特別嚮往,一方面因為慣習的教育,學生就是該念書,課餘活動都是瀆職,又或者有些彈性空間,但總之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
我的姊姊在高中相較我亮眼許多。她加入一個叫「奇幻社」的社團,是寫奇幻小說的(但不知道為什麼社員幾乎都喜歡畫畫。)。她在高中時期畫過社刊,也寫小說,也打排球,什麼事都幹了(雖然沒有談戀愛但也有人喜歡她)。坦白說我的姐姐影響我很大,她高中的時候我國中,當時是Foxy還猖獗的時代,她從學校裡帶回來好多新的動畫漫畫資訊,其中也包含涼宮春日,還有她最喜歡的飛輪少年,獵人的漫畫也是那陣子才開始看的,印象中進擊的巨人那陣子剛興起,但我沒有入迷,因為不久前剛看過殺戮都市,覺得前者的賣點後者都有了。除那些以外還看過一部十八禁遊戲改編的動畫「School days(School death)」,不知道為何我對這部印象特別深刻,到現在回頭想起那模糊的兒童時期般的記憶竟冒出這個名字。
國中時候看涼宮春日有許多地方看得不是很懂。要詳細說哪裡的不懂也說不上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把這部動畫看完,也許是那時和姐姐一起看?或者是分開看,也想不起來。我只記得春日揉實玖瑠的胸部是和姊姊一起看的。
最近為什麼會突然想起這部作品呢?回去看,還看了下去。其實SOS團是我的理想。如果在我的高中有這樣一個社團,或者有一個春日(畢竟SOS團=春日),我一定不會像阿虛那樣阻止她,不會送她一個白雪公主、睡美人;我一定讓她成為邪惡宇宙大統領。或者也不至於,我們都一樣迷惑,只是太無聊了想找事來幹,或者是複雜的厭惡。裡頭有一集說得不錯,簡直就像小孩子做錯了事,開的玩笑成真了。但我覺得這樣也很好,我們都遊走在那邊緣,想挑戰那極限。這也是說,有什麼是不能玩笑的呢?有什麼是不能成真的呢?或者反過來說,像冰菓那樣:所以什麼都不行。
啊是的,我是因為冰菓(京阿尼)才想起的。
漫無止境的八月其實是非常有趣的,對於做電影(影像)的人來說,都會有想要一試的衝動。幾乎相同的文本,可以變幻出多少不同的質感、拍子、節奏,那多重的流動。我可以想見動畫組在進行這一計畫的時候那興奮,像在對這世界偷偷地比中指:怎麼樣啊?一種孩子氣地偷偷地挑釁,具實驗性的造弄。坦白說敢這麼一試真是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當然也有點噱頭。畢竟人們對於自己不懂的東西有時總會給予過高的評價以掩飾自己的無知。要我說涼宮春日是否有那麼經典、神作,我是一直不太信這套的。就像我說的,它就是一個充滿朝氣、生命力,年輕的高中生般孩子氣地偷偷比中指,有什麼不能做的呢?它可以開得起玩笑;可以讓玩笑成真。可以糗大了;可以容許失敗、不成氣候,這才是把握了涼宮春日這部作品的精神。
漫無止境的八月在分鏡上有許多變奏,漸層,慢慢疊加,反覆印寫,這些讓我想到了自己在寫小說的時候,常常會有許多話,像平行時空一樣,想說,想在同一時間、平面,一次說出來。漫無止境的八月,就像在挑戰這件事,它挑戰的方式也許還可以更聰明,更有效率,然而當我想起自己的小說,那笨拙的需求,其實是有點感動的。
202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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