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帶濃濃睡意的聲音接起了電話。
『媽媽喔，我還在車上啊。』
『啊，你說現在幾點了？』
『我不知道車子現在開到哪裡了。』
『媽，我看不到外面，很黑，沒有標誌 ... 媽，為何車窗旁邊有草？我們車子不在高速公路上。』『媽 ~ .... 』
恐慌顫抖的聲音在熟睡的客運巴士裡，明亮得響起。
瞬間，所有乘客都驚醒了。每個人拿出手機，開啟地圖app定位。
小小的車廂內，瀰漫著迷茫、不安的氛圍。
『高速公路封路，車子現在走平面道路。』
『等一下就會上交流道了。』
一個女生輕聲地說著。
有人提問，
『為何司機沒有說明？』
剛說話的女生說，
『剛整車的人都在睡覺，司機應該是不想吵到大家休息吧。』
又有人問，
『為何你會知道這些？』
女生回答，
『因為我沒睡。因為司機剛講對講機。』
『好了，還有問題嗎？沒有，請大家繼續休息，別嚇到司機。現在路不好開，沒有路燈，他的前方是整個黑暗。』
整車的人，倒抽了一口氣，然後，大家都沒再睡覺了，只有那之前清醒的女生，很安全得睡著了。
這只是多年前搭乘末班客運從台北回桃園其中一個夜晚的事情。而我就是那個前半段唯一清醒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