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回應〈關於理性化的後果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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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理性化的後果危機:
「你不覺得嗎?就算我們因為對現實失望而墜落,在世界裡沉溺於龐大的沮喪,但我們還是努力的變好,哪怕我們不懂什麼是真的好,甚至也不明白為什麼要前進、變好。」如果說對生命徹底而完全地投降的作法,是終結自己吧,是吧?但死亡也從來就不是一個人的事情,不是嗎?所以在紛亂的馬路上,看那閃著刺目頭燈的車輛,心裡默默想著就由它來碾碎這個沮喪的主體,想著被動死亡就也沒有責任的重量了。可是儘管如此也從來沒有停下腳步─不是沒有勇氣,而是我知道他們很需要我,所以我會需要自己能需要自己。如果死亡不是選項,那我們只能存活。而若選擇了要活,就要用盡全力活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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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跟她說了兩個小時的電話,談了很多,也說到最近關於自己源於過分拆解世界而伴隨的停滯與墜落。「當把事情看得太過透徹,會失去那種以模糊作為驅動力的前進了。」最近我意識到自己在很多思考好像都跑過頭了,跑到再走下去,我知道一定會翻過去,然後掉出這個世界。肉身好似是自己與這個世界最後僅存的疊合;有時候的狀態甚至已經像在懸崖邊用指頭死命般地撐著自己,跩拉最後一絲連結。明白後理應自救,可很多事情一旦起頭就再也停不下來了。「可是我們還是會想知道背後的那些存在的參與。」好一陣子我以為醒悟後的失落跟生命力的凍結是唯一而唯一的結果。「不是的。」心裡忽然有堅實穩固的聲音這樣回應自己,這樣的狀況甚少發生;它肯定地讓我覺得事實只能是肯定。或許解構世界伴隨而來的情緒強大到足以摧毀生命體,但在和她通話後,我忽然看見有一條有光的路藏在失落的反身,或說接連在失落路徑的盡頭。相信改變,相信世界與存在能被改變,是生命得以延續的基本條件。然而,醒悟後的失落源於透徹地感受到已成定局的無可奈何、束手無策,但倘若在這個狀態裡也翻過去呢?透徹理解後,不就有辦法、有能力改變現實嗎?把它轉化成把生命向「好」推進的驅動力,而非初始的模糊,不行嗎?如果到得了那個階段,相信生命會在垂死的狀態重新活起來、死而復生的。如果死亡不是選擇,如果只能活下來,就只能活得好啊。
最後因為時間壓力,我們草草結束了通話,而在那之前我沒能趕得及說完新想法,躺在燈全關的房間,躲在膨厚的被窩裡,我於是一字一句地打出那些話告訴她。「要相信生命,相信心有不死的本事,相信灰裡有光,相信死的邊緣有生。」我在訊息最後段落打上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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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是唯一的選擇,活得好也是。所以要相信改變,相信世界,相信自己,相信光也相信愛。相信我們會一起變好的,雖然可能還不確定什麼是好,但我願意相信最終是可以翻過去,走到那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