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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們的來信與肯定,但我現在連工作都沒有,實在負擔不起自費出版的費用。
雖然最後還是沒有辦法出版,但還是很謝謝你們。我投了十幾家,這是我唯一收到的一封回信。
昨天收到信我幾乎不敢打開,我已經太習慣被拒絕了。先去洗了澡,吹了頭髮,再洗了衣服,才回來點開。
剛看完信本來很鎮定,坦白說不是最壞的結果,反而可能是最好的結果。至少我可以相信自己,還能再寫下去。
可是我越想,就忽然越傷心。我覺得這好像為我的命運下一個註解,用最通俗的話說就是:不值錢。而藝術家就好像應該為自己不值錢驕傲。
可是我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寫了。我已經在這部作品花太多時間,一年半,而我已經無業了將近兩年。
我的媽媽告訴我,過年的時候她看戶頭,只剩下2、3萬塊,她養不起我一輩子。我覺得我好對不起我的家人。
其實在收到你們的信的時候我第一個想起林奕含說的,她與她的編輯,「我原本不確定是否擁有的所謂靈魂或才華的什麼東西被她摸了一把;遂真的存在了。」
我覺得我和林奕含最大的不同,除了性別,除了才華,除了我的書始終沒有真正得到出版,還有一點,就是我真的沒有錢。
我沒有辦法每天到星巴克點一杯咖啡,賴在店裡頭八小時。我只能到學校的圖書館,在暑假,從開館到閉館,從十點到四點,六個小時。我覺得我就是打折的她。
直到這最後的來信,我都覺得自己就是個打折的。打折的才華,打折的出版的命運。我真的應該要慶幸,還好我沒有死掉。
我知道我不應該跟一個編輯說這麼多,我也覺得你們已經釋出最大的善意。一個小小的出版社就像一個小小的我一樣,擁有的資源非常有限。
你們還是鼓舞了我。你們的每一封信一定會深深影響每一個作家的。
最後附上另一篇作品,這是我在將諮商室投稿以後僅僅花了半個月時間寫的,文長接近一萬字。我是將這篇當作文學復健在寫的,也就沒有做什麼修改,有什麼縫隙也就放任隨它去了(但這是我寫過最自由,最快樂的一篇)。
這並沒有說要拿來當作投稿的程度看待,只是想說分享一下,也許在未來哪一天想起來,就拿出來隨便看看。
2020.3.14.
(最後提到的這一篇,即,「鏡子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