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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曝曬與暗中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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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著電訪的話筒,等著嘟嘟嘟的另一頭誰會接起電話-這兩次的電訪工作都有種自己在扮演愁思少女的錯覺,腦中時常浮現依憑在窗邊等待情人歸來的畫面。等,總是覺得接起電話至掛下電話的期間都在等待些什麼,一些無法預期的,冥冥力量促成的偶遇,極為短暫也難以再有交集的那些。然後等待的過程裡沒有任何一絲情緒上的期待,多數時候放空或思考,東想西想,直到嘟聲忽然消失就被拉回工作狀態上。那些時間就是飄忽忽地-想到早上喝的那杯白桃抹茶。粉質沉澱,搖晃,液體混濁,沉澱,狀態清澄。然後想到現在的生活與它液體狀態相似。

前些日子的混濁在經歷一些混亂與風暴後,雜質終於沉澱,恢復上層液體清澄的狀態。開始能夠透光,也在這過程中發現自己不再如以往那樣畏光。觸碰光後,發覺微微灼熱而刺痛的感覺殺不死自己,局部麻痺卻依然保有感受力與觸覺的,證明了我始能在這片過往認為無能進入的光與燦爛裡,不是苟延殘喘地活,是活,虛弱也小心翼翼地,在明亮下暴露的赤裸中存活也被洗刷。洗刷的時候也一點一點的復生。

然後那天,我以為自己完全好了。在曝曬下行走,用與世界有最少關聯卻與陽光有最多貼合的方式漫步。感受光亮,感受熱度,感受以前害怕爾後便不再感受的那些。過曝的視野不久後開始閃爍,變白,又變黑。預見了自體的昏厥,看到那個我在承受光亮時,一頭向後栽,翻了下去,直直墜底。我看見自己破了,碎成粉狀。陣風吹來,然後我化進那陣風。再也不可見。

然而,光亮裡的,不是太尖銳,就是過於壓迫。認清自己始終僅有成為暗裡的隱態,方能睜眼,方能呼吸。偶爾的曝曬只是為了生物體上的需求,妥協於我是人或是我存在於社會。

越來越好的樣子不是能夠曝曬得長且久,是接受與承認多數時候自身與主流形式的相互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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