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備忘六十:癡糖

妳是那夜被溫柔包裹的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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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我常吵著要吃糖，不確定那時候到底為了甚麼，也許是因為看到外包裝漂漂亮亮的，加上嘴巴裡咀嚼著一點東西好像挺帥的，但又不喜歡口香糖那種過度刺激的持久，害怕自己不小心吞進去就會死掉的錯誤觀念，所以口中多半出現的是軟糖，或者是可以含在嘴巴久一點的糖果，就這樣也持續了好一段時間，一直到了某一次痛不欲生的蛀牙，才開始收斂這個習慣。記得那時期的我，還曾掉入一個是否該繼續吃糖果背後與成熟關聯性的泥沼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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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現在這個年紀的我才知道，咀嚼的開始，是一個責任，以前我們不懂得享受或者過生活，反正家裡的人或者是老師說甚麼，我們就跟著聽，但長大後的我們，開始撥開生活的糖衣，無論你是因為甚麼而撥開它，你終究還是執行了這個動作，過著社會對你應有大人的期望，推回到根本，因為你會嚮往其中的甜，講簡單一點，裡面有你想要的東西，所以一步步靠近，期待打開後會有你心目中所想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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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實是

我們常常會拆到不喜歡吃的糖，太甜也好，不夠酸也罷，從它完整到逐漸縮小的過程，不能說不吃就吐掉，更常的情況，是我們還是得嚥下去，把它咬碎是一個其中的方式，另一種則是等到其逐漸變小，再一口吞嚥下去，別忘了配點白開水，沖淡那些糖果在口中製造的唾液，還有牙齒上殘留的不知道幾號色素

可癥結點在於，如果今天拿到一顆糖，你曾經吃過，是你喜歡的味道及美麗的外包裝，那今天的你，會選擇留下來不吃，還是選一個所謂的良辰吉時，把它吃掉呢?

選擇留下來的，可能是因為想要把好的東西留到最後再吃，覺得太早吃掉很可惜，就像是我們一般人在吃雞腿便當，會把雞腿留到最後再吃一樣的習慣；而把它吃掉的，也並不是他不珍惜糖果的甜，只是會想要趕緊品嘗那已存在於身邊的美好

可是最後，它終究會有不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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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媽小時候會準備糖果罐，那從巷口雜貨店買回來的，不會有包裝紙的那種，當我被學校同學欺負，或者是哭完之後，就會從裡面拿一顆糖出來含在嘴巴裡，我就會心情好一點；長大後，喜歡買那種有漂亮包裝紙的，一次會買很多個，或者是包裝上面寫著不是中文的糖果，不管心情好或者不好，都會拿出來吃，漸漸融入到生活裡的日常，偶爾會拿給朋友一起吃，讓他們也嘗嘗其中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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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因為我喜歡吃糖，在我們見面的時候，你都會準備糖果給我吃，大部分都是我沒有吃過的，但我忘記問妳，那些都是去哪裡買的，只顧沉浸在當下的甜，也許是當下相信著，反正下次見面妳還是會買給我吃

那夜妳把最後一顆糖，留在我的枕頭邊，用溫柔糖衣包裹，是一顆酸酸甜甜的糖，半夢半醒之間，想不起來妳對我說了些甚麼，不確定到底是不是夢，但是妳卻忘記，我已經不愛吃糖了，在妳最後一次說我愛你的時候，因為我知道那溫柔，總有一天會被生活給消弭殆盡

而只有你可以時刻提醒自己:「永遠不要忘記做一個溫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