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故事,是描述不同立場下的愛情故事,最後在男主的死亡畫下句點。
尤里淡然地放入電影CD。
看來是改編音樂劇的電影,恐怕這是從新來的孩子們的家中搜刮而來。
總而言之,不是科幻電影真是太好了。
隨著電影優美的音樂響起,梅菲斯抱著尤里的手臂靠在他的身上。
他們坐在寶藍色的絨毛沙發,身上還鋪了一層溫暖的鮮紅法蘭絨。
如果能就這樣,溫溫暖暖的把電影看完就好了。
今天的陛下看起來沒有嘴饞。
劇情一點點的推進著,從瑪麗亞與東尼第一次見面的舞會。
在陽台下,東尼對瑪麗亞真情實意的告白,與決心為了所愛阻止彼此幫派的鬥爭。
明知無力,東尼仍是用他的方法拼命的戰鬥。
因為東尼有著耗盡生命也要保護的愛人。
尤里淡然地看著男主的拼命,想融入劇情卻仍是抵擋不了恐懼。
梅菲斯身上,沒有一處不飄散著死亡的血腥味。
即使現在的他們,就像戀人般的緊靠彼此,看著浪漫的愛情劇。
尤里逼著自己的腦袋清楚,梅菲斯的擁抱,並沒什麼特別的意思。
突然,影像停在東尼誤殺瑪麗亞兄長的懊悔咆嘯中。
尤里轉頭,是梅菲斯按下遙控器的停止撥放。
『難不成陛下不喜歡這部電影?』尤里面露一絲緊張。
梅菲斯緩緩地旋轉了脖頸,仰頭看向尤里。
她鮮紅的雙眸及血色的嘴唇,映著她嫣紅的長捲髮。
「什麼是愛?」
這瞬間,尤里後悔自己的愚蠢。
她問的是比「重力場」還要困難千倍的問題。
比起深奧難解的宇宙物理世界,這個問題,更讓他回答不出來。
而且,陛下特地停下了電影發問,代表這是不能含混帶過的問題。
幾千萬種的答案在尤里腦中閃過,每個答案都不能真正詮釋「愛」這個詞。
他已經沒時間去揣摩陛下這個問題的背後藏有著什麼動機。
算了,放棄了。
這個詞,勾起了尤里太多回憶,早就在那個時候,他就捨棄了。
「想跟對方在一起,就是愛。」
尤里回答得很簡短,眼中早已沒了熱度。
梅菲斯反常的沒有露出輕蔑的笑容,她意味深長地把頭埋進尤里的胸膛。
「那不就是我現在的心情嗎?」她說。
尤里的心臟一顫,震驚,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聽錯了她的話。
「難怪總是想著你,總想要你來陪我,只喜歡你的味道。」
梅菲斯撒嬌的話語,尤里終於在最後一句聽懂了。
白話文就是,最美味的食物。
尤里認知中的吸血鬼,食慾絕對是無限大於情慾的。
陛下是不需要靠繁衍就能延續的種族,所以她只是混淆了這種感覺。
「陛下,沒有要繼續看嗎?」
尤里打斷了梅菲斯的撒嬌。
對他而言,是食慾也好,愛情也罷。
陛下的一舉一動,只會讓他感受到深入骨髓的恐懼。
身上的每寸細胞,都提醒著自己。
這位看起來可憐可愛的女孩,是如何殘暴冷血。
是她,父母才會慘死,而自己被當作食物豢養。
「有阿,繼續看吧。」
梅菲斯改環抱了尤里的腰,讓他代替自己按下了撥放鍵。
電影再度開始,東尼開始一步步邁向死亡。
尤里什麼也沒想了,陛下冰冷的體溫死死纏繞。
無法逃,無法掙扎,無法呼救。
「東尼!!!!」
電影終於到了最後一幕,東尼倒在瑪麗亞的懷中。
東尼的手緊緊握著瑪麗亞,沒有話語,卻又勝千言萬語。
瑪莉亞痛苦無助的哭喊,用著讓神靈都會心碎的聲音。
「早知如此,你、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在一起。」
在瑪莉亞的最後一句台詞說完,電影結束,工作人員名單開始一個個閃現。
電影結束了,差不多會是賽巴斯出現的時候。
總之,今天還是生還了。
瞬間,一股刺骨的寒從指尖躥到腦門。
尤里轉頭,是梅菲斯細瘦的手指崁入他的指縫間。
「為什麼那女人說『不應該在一起』,你不是說,愛就是『想在一起』嗎?難道你騙我?」
她的深紅雙眼及血紅的秀髮就像掐住他的脖子一般,尤里說不出話。
本來,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是慌張解釋。
但是這該怎麼解釋呢?
陛下又怎麼能理解?
殘酷地以嗜血維生的她,無絲毫憐憫,恣意殺生的她。
「陛下不會了解的,重視的人死在眼前,無能為力的心情,憎恨自己,埋怨世界的心情。」尤里說。
梅菲斯一臉驚訝,尤里放棄偽裝了。
讓她愉悅的話語已經從那裏也找不著。
尤里把手鬆開,打算抽身,離開,逕自起身到門口,卻被她反身壓在身下。
「誰說你可以走?」
他無神地看著她的怒目,忤逆她的事做了這麼多,這也是必然的結果。
尤里無神的撇過頭,更加激怒了陛下,她冰冷的手指掐住了他的脖子。
「陛下,您餓了吧?」遠方傳來賽巴斯的聲音。
他闖入房內,帶了一個樂園裡的男人。
「總是吃一樣的也會膩,試試新口味吧!」
賽巴斯把那滿面蒼白的男人拉到陛下眼前,她轉頭看了一眼。
陛下靜靜地從尤里的身上爬下沙發,走近那個男人。
這一瞬間,她痛苦地跪坐下來。
「好反胃,其他人的味道讓我好反胃!」
陛下的憤怒震撼著房間,擔心食物又被殺的賽巴斯下意識的護住身邊的男人。
「好生氣,好憤怒,因為你躲著我,你推開我。」
梅菲斯喃喃自語著,又轉身往沙發衝去,尤里慢慢地起身坐正。
第一次感覺到這般不寒而慄。
連賽巴斯也愣在原地,說不出勸。
陛下如煙幕一般消失眼前,去哪,猛烈劇痛,如風霜般席捲肩頭。
眼睛終於捕捉到畫面,嫣紅的髮絲如鎖鏈一般披散在尤里身上。
「但是,就算這樣,還是想在一起,就是『愛』吧?」她露出血紅的微笑。
尤里回不出話,面對一個嗜血怪物的告白。
梅菲斯撒嬌地躺在尤里的胸口,一邊貪嘴的舔著他被咬開的傷口。
「這樣會死的。」
賽巴斯在陛下身後疾聲說道。
「難道陛下您沒發現,您已經連續一個月都只食用同一個男人了嗎?」
梅菲斯充耳不聞,閉著雙眼靠在尤里身上。
「陛下,您再這樣挑食,這個男人會死的。」
尤里的心情很複雜,賽巴斯已經不只一次幫他求情。
「依您進食的速度,他遲早會被您吸乾的。」賽巴斯繼續勸說。
「你好煩喔。」
陛下厭煩的翻了白眼,拉住尤里的雙手攬住自己的腰。
「尤里也吸血,不就行了嗎?」
對她的發言,不只尤里,賽巴斯也回不出話。
陛下露出了微笑,瞬間從尤里懷中消失。
「哇啊啊啊。」
驚惶大叫的,是那個被賽巴斯帶來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被陛下抓住。
「你是什麼血型?」
她血色的唇讓男人更加驚慌失措。
「B…B型。」
「尤里呢?」
陛下轉瞬間,又回到尤里面前,抓著那個男人。
他們都想不透陛下的用意。
「O型。」尤里只能照實回答。
顆喳。
男人被乾脆的扭斷頭顱,血液恣意噴灑。
「不行捏,不一樣不能輸血。賽巴斯,雖然其他人的血我不想喝,但是輸到尤里身體裡的話,不就可以了嗎!」
男人的死屍被隨意丟棄到地面,她又鑽回尤里懷中。
「怎樣,我很聰明吧。」
恐懼再次席捲而來,她的冷血與殘酷,沒有人摸的透。
「了解,您只要留下O型的吧。」
賽巴斯揹起了屍體,再次離開了房間。
又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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