どんな長い夜もきっと朝が迎える。
2020年初肺炎席捲全球,就連香港也未逃過。店家紛紛拉下鐵門,許多公司也都進入蕭條的時期。窄哥是一間清潔公司的小老闆,他獨自照料母親,在這樣的大疫之年下,仍盡本分地做好消毒與清潔,賺取生活費用。窄哥樓下的鄰居Candy
是一名年輕的單親媽媽,她獨自扶養女兒細珠。兩人相遇後,窄哥決定雇用Candy,讓她可以照顧好女兒與自己。可是某天一個意外,讓好不容易累積起來的化為烏有。
舉步維艱的路上,至少有微塵相伴。這個世代很壞,可是還有人與我們一起同行。
當衝突與生活成為日常,平凡的容貌裝填堅韌的心靈。
曾執導《少年》的林森,此次將鏡頭轉向在大疫時代下的小人物。一間清潔公司的老闆與一名年輕的母親,他們帶著相反的特質相遇也衝突,在寫實與夢幻間,使觀者足以跳脫香港近期來沉重的樣貌。窄哥作為勞動者,他的日常始終如一,所有的舉動都意味平凡不過的一切,是人在無數次的忍耐與孤寂下所磨練出來,那股得以席地而坐的力量。而單親母親Candy則在坪數不大的小屋間,為細珠打造一個夢幻的天地。在那裡所有的事物都是光鮮亮麗,與外頭近乎死寂的城市有著天壤之別。林森以這樣對比的方式,都展現港人在亂世間有足夠的氣力,做一個善良的人。
窄路裡的微塵,是一點一點的光,是建構香港這座城市的輪廓。
雖然這部作品裡面只有窄哥與Candy,這兩個角色就足以用「我們」來形容。無論是腳踏實地的勞苦或是抬頭仰望的浪漫,林森將觀者與影像的距離拉近,他不只談論港人「活下去」的問題,同時也告訴我們「活下去」是可以靠著想像與真實,展現出真正自由的靈魂。無力感與悲情充斥的世代下,我們對於事物的感受越來越碎片化,任何一點的改變都足以撼動整個心靈。這些壓迫與力道,或許曾使人們在情緒的谷底癱瘓許久;然而《窄路微塵》則讓這些血淚與傷痕,成為被畫在牆壁上的風景與頂頭的星空。
只要我們眼裡還有光,再怎麼陰暗的路上,也能找到正確的方向。
我們擁有的很少,甚至不及黑暗的輪廓,但是樹縫有光,就會天亮。
《窄路微塵》裡也談移民(意指逃離)、談留下,更是談所有措手不及的小事。林森讓現實與想像碰撞,成為港人得以目睹的共時敘事。他將無法被看見的《少年》,以《窄路微塵》談及內心的荒蕪與純淨。我們不再按著時代所給我們的集體創傷暗自哭泣,不再恐懼之中瑟瑟發抖,因為窄哥與Candy的所在之處,都在最黑暗的底色裡,望見真正的一道光。梁莉姿的《日常運動》提到:
黑暗裡的人眼裡都只剩下自己。別說運動過後,當大疫時代來臨時,人們更加不安與混亂,誰也無法成為誰真正的安慰。於是我們無法與自己和解,再度擔負起時代加給人們的十架。
窄哥與Candy之間不是一道光,乃是追光的行動。他們擁有乾淨的心靈,以脆弱平凡的肉體,做一個真正的人。
窄路上我們都如一粒不值得被提及的微塵,每一個分岔的景色,都是蹩腳的堅定和信念所演化而成。《窄路微塵》點亮香港的輪廓,不只是大疫時代後的希望,也是在運動過後,經歷各樣的傷害與疼痛的人們,沒有比較誰付出得多;而是宛如清晨之風,將塵埃吹起,在光下發出細微的亮光。最後,以香港作家韓麗珠的話為總結:
この世界で誰の手を握り、誰の代わりとして生きていく。
本片於2023年4月28日由 #佳映娛樂 發行 全台上映。
📌本片贏得第59屆金馬獎和第41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原創電影音樂獎。
📍推薦觀看:周冠威《幻愛》
(圖片來源:窄路微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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