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創作][樂園]第八章:朋友
[第八章:朋友]
完成早課的長跑,男人們安靜的各自坐在飯廳的長桌吃飯。
尤里的座位附近從來不會有其他人,他也很久沒觀察其他男人的容貌跟姓名。
他想起一個個在他眼前被殺的男子的蒼白表情,感到些許反胃。
「你就是尤里吧?」
一個陌生男人端著餐盤坐到他旁邊,尤里有些吃驚。
「我是。」
尤里抬頭打探著男人,沒有印象的臉孔。
「我是新來的,你的事是聽黑袍說的,在這裡待最久的人,對吧?」
尤里看著他,從來沒人跟他對話超過一句以上。
「是。」
尤里的話很簡短,就像對待陛下那樣戰戰兢兢…他沒辦法轉換過來。
男人卻露出了笑容。
在樂園,從未有人能夠露出這樣開朗的笑。
「看來少話是你的求生技能之一,受教了。」男人扒了一口湯。
尤里看了一下他,低下頭繼續吃自己的東西。
對話應該結束了吧。
「別誤會,我只是對你感到好奇。」男人又開始說話。
尤里詫異的又抬頭,向他看了一眼。
「好奇什麼?」尤里問。
「當然是…長壽的秘訣。」男人臉上堆滿了笑。
尤里不能理解,他為什麼能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在遭遇那些痛苦,被鬼無情的當成豢養的食物。
「聽不下去,他的秘訣當然是…犧牲別人,然後拼命討好鬼阿!」
坐在前座的男人不以為意的說,他不屑地看著尤里。
其他人也放下餐盤,朝著尤里的方向瞪視過來。
「莫德,你是新來的不知道,之前跟他一起被召見的人,沒一個生還…一次一次,每次活下的,都是他。」
前坐的男人指責著尤里,其他男人也開始竊竊私語。
「然後…你猜怎麼著,這傢伙還讓陛下迷上他,多少人因他而死!就只是因為該死的血型!」
尤里沒有還嘴,默默地低頭繼續吃飯。
「在說你,你這傢伙吃屁啊!你還有臉吃!」
拍!
莫德拍開前坐男人想攻擊尤里的手。
「你幹嘛!」男人憤怒的嚎叫。
「我是在救你。」莫德說,「你說他被陛下喜愛吧?那他受傷,難道陛下不會生氣?」
前坐男人被堵得回不出嘴。
「沒事,快吃吧,等等黑袍來就沒辦法吃了。」尤里淡然地說。
尤里拍拍莫德的肩,其他男人也識趣地轉回頭吃飯。
莫德搔搔頭,也趕快扒光碗裡的食物。
「剛剛謝謝你。」
尤里小聲向莫德道謝,莫德又露出了微笑。
是尤里不能理解的微笑。
賽巴斯準時的出現在飯廳,形式的交代了幾句話,領著男人們走向圖書館。
一如往常的行程,不同的是,莫德又湊了過來。
「你還是少找我攀談吧。」尤里用書擋著,低聲說著。
「為何?剛才被打斷,想說的都還沒說唉。」莫德也低聲回他。
「剛那個人說的是對的,接近我你會吃苦頭。」
「噗,為何?」
莫德又笑了,這讓尤里感到不知所措。
「像他說的,我很珍惜自己的命…會不擇手段苟活,我也害其他人變成幫我延命的材料,你會在這裡,也是因為我。」
莫德收起笑認真看著他。
「你很善於怪罪自己呢。」莫德說。
尤里對他的話感到驚訝。
「錯的是鬼,不是你,而且,現在陛下只召見你,你當然要好好活著,我可不想被咬。」莫德吐了舌頭。
「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麼想知道長壽的秘訣?不是很肯定陛下只見我嗎?」
看著尤里的眼睛,莫德意味深長的微笑。
「那只是引起你注意的說詞,我真正好奇的是…你為什麼放棄?」
尤里不懂他在說什麼。
「放棄什麼?」
「當然是…對抗陛下。」
尤里瞪大雙眼,餘光瞥見,他看的書是聖職者驅魔的紀錄。
看著莫德堅定的眼神,尤里陷入沉思。
不知道該怎說,怎麼和他說明一切自己的所有經歷。
梅菲斯無可計量的強大,面對她,只能恐懼的無力。
「我當然知道她很強,那是以前,現在呢?她有致命的弱點。」莫德繼續說。
「什麼弱點?」尤里問。
「你啊,她愛你,不是嗎?」莫德露出竊喜的表情。
尤里想起賽巴斯的冷笑。
不,莫德想錯了,陛下對他的想法是…
「我不確定…陛下是否…」尤里低下頭,有點結巴。
「那就去確定。」莫德打斷他,接著說。
「如果不是,就讓她愛你。」莫德露出堅定的表情。
尤里露出震驚的表情。
「她愛你,我們才有活路。尤里,你覺得繼續這樣,還能堅持多久?」
莫德拍拍尤里的背。
「只有你,你是我們生還的唯一希望。」
他又笑了,最終,尤里還是不知道莫德的自信跟樂觀是從哪裡來的。
難道,在樂園,還殘存著『希望』嗎?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