でも、わたしにはもっと好きなものがある。
富豪詩人寒川的妻子索米疑似被綁架,且失蹤數日。助理乙骨聯絡刑警草野,草野帶著跟班小磯趕往寒川的宅邸。他強力建議寒川應該立刻配合他們搜查,並打算請求警局支援。草野的反應讓眾人覺得納悶,一問之下才發現他是索米的前夫。不僅如此,寒川否認自己的妻子被綁架之際,陸續有「認識」索米的男人來到屋內要救索米。當大家爭論起他們熟知的索米時,才意識到原來每個人口中說的索米都不一樣。誰又最愛索米?索米為什麼不見了?
我是名女性,又剛好成了某人的妻子,可是這不能代表「我」。
不在場的她與存在的她,還有他人口中的她。
三谷幸喜以女性為主線,探討「不見」的人們。他藉由圍繞在索米四周的男性,建造出索米的千變萬化。雖然整部作品的調性宛如一場大型的舞台劇,三谷充分使用一個固定的大景(宅邸),將五名男性的情感壓縮在最小的範圍裡,隨著掌握在節奏上的對白以及獨特的幽默,讓索米的個人色彩更為鮮明。可是,這些描述都能使觀者察覺索米身為他們的「妻子」,是帶有角色性且不完整的。因此,刑警草野對於其他人的記憶感到納悶,他始終認為,在眼裡的愛人應當有女性最起碼的樣貌,謙和有禮、毫無怨言等。於是,索米的形象在此時逐漸模糊化,那些該有的樣子與不該有的樣子,都成為一種扭曲她建立自我的精神壓力。這場「消失」不如說是三谷刻意探討的「不在場女性像」。索米在每一個人面前建立的樣子,以及在典型亞洲男性草野的視線下,複雜的背景差異與個人特色都在提倡「多元化」的世界裡,顯得殘忍且痛心。
2001年女性文化評論者伊莉莎白・渥茲曾說:
最後更是補充「外表美麗」也是其中一項。
上述這段話便能回應三谷的《消失的豪門妻》,索米在追求這樣的狀態下,以積極與熱情間接成為這次消失的主因。她想兼顧所有,所以她愛著每一個人。但是她發現越是讓自己去愛,自己內心的空洞就越深。索米從學生時期的知心好友薊恰巧成為她的另一面,以不被他人拘束的生命,兼顧所有並放膽去做。相對來說,薊反倒成為「遲來的女性像」。並非是要擁有全部,也不是一定要具備某些成為女性主義者的特質,而是在不斷改變標準的世界下,找到自己安然自得的樣子。於是,遲來的女性和消失的女性,讓這部作品的男性在根深蒂固的傳統特質下大吃閉門羹。三谷以極度戲謔的方式揭穿每一個人,使他們意識到優越感帶來的反效果;另一方面也使他們正視看著眼前的人如何「挺身而進」現實的世界。
索米的萬種模樣是當代女性脫身困境的一種解方,無法顧及社會規範或是他人的期待,而是順利挨過每一個用盡氣力活下來的日子。
不管她是誰,做了什麼,都不能以相同的標準評斷。
三谷幸喜在這部作品捨去過往的喜劇有條不紊的條理,反倒多了很多意料外的演出。論演出表現,給予演員們一個充分展現演技與樂趣的空間,就敘事來說,則是打破被視為「常理」的標準。就索米這樣非日式的名字,早已預告這不會是一個傳統的三谷式作品。他藉由索米與前夫們構出的空間,等身大的引出當代社會長期以來的困境。那些自信與企圖心不該從制式的標準去產生,而是在缺點、渴望叢生的人生裡,坦然面對自己。《消失的豪門妻》藉由文化產物作為調劑,作品的隱藏議題不流於說教式,更是讓觀者在迴響無數次的音樂裡,面對其他更為嚴肅的問題。
索米不斷透過建立關係下試圖愛自己,她逐漸明白在失去的狀態下要尋回「我」。她依然會繼續下一段關係,也會充滿各樣的矛盾。可是,我們就是某一段關係的索米,偶爾不良、偶爾婉約,也在學習坦然面對現在的自己。最後在回顧過去的自己時,不再為曾經失誤的地方駐足不前。
自分らしさを取り戻せ。自分らしく生きていこう。
本片將於2024年12月6日由 #采昌國際 發行全台上映,感謝試片邀請。
📌推薦觀看:堤幸彥《人魚沉睡的家》
(圖片來源:消失的豪門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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