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自然掉落的乳牙ー「謝謝你愛過我（Babyteeth）」
當我們專一在生命的演奏時，世界自然會變得廣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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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歲的蜜拉在火車站遇見摩西，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戀愛。摩西是個毒販，當時身無分文的他跟蜜拉返家後發現家中的藥物，便起了私心。然而蜜拉的一見鍾情卻漸漸打動了摩西，摩西開始想留在這個人身邊。後來她央求父母讓摩西留下，好讓她完成這一生最後一個願望。於是矛盾且混亂的父母和瘋狂的蜜拉和摩西，交織成最有張力也最精采的生命故事。
我們無法數算日子的多寡，但是我們盡可能地使生命裡的大愛小愛都能有所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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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生病和戀愛的元素，至今已超過無數部的影視作品將其納入，賺人無數熱淚。但是作為劇場導演的Shannon Murphy（夏儂莫菲）則在首部作品裡將了無新意的元素以「換牙」的概念貫穿在蜜拉、摩西與家庭之中，透過替換、成長觀看生命的有期及內面的無限。
整部作品分成無數個小段，有點像是劇場的換幕，但更有點像是隨手書寫的日記。我曾經試想過在社群軟體還沒發達時，還習慣隨手提筆紀錄生活日常是什麼感覺，我想就是《Babyteeth》裡那一個個近乎日常的標題吧。筆記紙上寫下是不大不小的問題、酸甜苦澀的感覺等，此舉都建構了生命唯一一次的「此時此刻」。其實我們像是回過頭來看蜜拉的日記一樣，我們重新走過一次她可能最滿意的一段生活。這段生活是她的驕傲，同時是我們做不到的堅強。
我們仰望的世界何等大，卻搆也搆不到；我們的生命何等渺小，也摸不清裝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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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說「乳牙（babyteeth）」代表著成長，不只是蜜拉成為女人時實際地掉下最後一顆乳牙，父母與摩西的生命裡也掉下了最後一顆乳牙，那是關於生命的牙齒。
父母的期望和刻意舉動像是乳牙半黏在牙齦上的感覺。而摩西則是從來未意識到乳牙在搖晃到剝落之間必須經歷反覆的不適。
對他們而言，和蜜拉共同生活這段時間就是換牙期，時間一到，乳牙自然就掉落了。
我記得自己的最後一顆乳牙落下時，悲傷和喜悅並存的矛盾心理。等待牙齒長出的過程裡，奇癢無比外仍會掛念放在瓶中的乳牙是否安好。蜜拉等待著下一個接住她的蓬勃世界，而其他人則在空了洞的牙齦上接受下一次的新生。
摩西的加入是讓這一整個家庭起變化的另一個主因。
舊約聖經裡的摩西，他帶著所有以色列人出埃及，在曠野走了四十年最後往迦南地去。我覺得體制外且看似惡徒的摩西也正帶著這一家人走出曠野，他的視角是藥物、是原生家庭的悲傷，甚至是愛人的能力。然而這樣的他成為了這個家裡面的引路人，讓蜜拉和父母看見生命本該擁有的狂放和無懼。同時他在這裡成長，甚至落下他的「乳牙」，在偶發的壓力和失控下長成了能夠哀傷與歡喜的男人。
爪切男『死にたい夜にかぎって』（2018）裡男主角小野曾經說，約翰藍儂是用這隻手牽起了小野洋子，因此寫出了偉大的作品。我覺得能用牽著明日香的這隻手做點什麼。
從摩西的眼神中我也看到這樣的感情，他看著蜜拉重新認知「愛」這件事情，能夠愛上別人確實是件快樂的事。
這部作品裡，摩西帶著蜜拉一家走出只有死亡的礦野。而蜜拉則成為摩西最安定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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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尾的海邊是這個世界裡能夠容納最多東西的角落。
大海可以包容人、自然、動物還有各式各樣的情感。
最後天海一線的留白或許也意味著生命的離開與來臨都將會在這裡周而復始。
目をつぶるとき、君の笑顔を思い出す。夢で逢えたら、何をしたいの。
本片於2020年5月29日於全台上映，由光年映畫代理。本片同時入圍2019年威尼斯影展。
（照片來源：Babyteeth（2019)、picture hou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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