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知曉的美麗花朵已悄然綻放ー「惡之畫」
善不等於美,美同樣存在於惡與醜之中。-波特萊爾。
畫家許寶清在監獄裡教受刑人畫畫。某天他發現受刑人周政廷很有藝術天分,並以此為契機提議畫廊負責人珊珊讓他們舉辦聯展。但是周政廷是曾經造成社會恐慌以及多人無辜受害的隨機殺人犯,因此畫展門口聚集了群起激憤的民眾和受害家屬。這樣的情況下,許寶清更執著於周政廷的作品,他試圖從案發現場到激發周政廷靈感的秘密基地尋找那足夠刺激「美」的靈感。
美本來就不該收到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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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藝術領域的專業,因此我試圖透過「惡」與「人性」觀看這部作品。
創作者和藝術品之間有絕對的關係存在嗎?人所認知到的「惡」會有盡頭嗎?美麗的東西就該只留存在光亮的一面嗎?這幾個問題意識反覆出現在這部作品裡。《惡之畫》以作者和作品為出發點,同時提及近年來社會上敏感的隨機殺人。如果說日本當代的作品裡,押見修造用「閉塞感」和「自我質疑」暗示社會的年輕人們都開著一朵「惡之華」,間接影響了社會後期的發展;那我私心認為陳永錤則將「藝術」的公領域(作品)和私領域(人格、生命、想法)試圖為台灣社會隱而未顯的「惡」展示出來。
輕小說作家西尾維新在《掟上今日子の推薦文》也提過「作者」及「作品」一事。他寫道:「如果當成娛樂,或許可以把作者和作品分開看待,但是做為藝術,很難完全獨立吧。畢竟藝術多少有些以藝術家為核心的成分。」這部電影裡,許寶清認為「藝術是藝術」,他不惜抵抗眾人的聲音也只為了讓周政廷的畫作展出。然而,這裡像是提出了這個社會的一個盲點:當「作品」產生的時候,我們是以娛樂去觀看還是藝術呢?若真的以藝術的角度來看,個人的喜惡就會延伸到作者本人身上,最後藝術還會是藝術嗎?相反地來看,則會忽略作者最原始的用意而過分解讀,過度哄抬和貶低都有可能發生。
謬誤、罪惡、悔恨、軟弱,這些名為惡之華的花早已遍地開花。
電影的後半段則如同前面提到「藝術家為核心」的藝術本質使得創作者終究與自己或是與同樣身為創作者的他者面對面。許寶清面對周政廷的案件、受害者、加害的家屬,他所秉持的「藝術」開始有了對話,外來的聲音和自然產生的情緒幫助他對抗創作的貧脊和心魔。
我已經去看了你的那幅畫。
周政廷的弟弟則以一個他者的身分踏進這塊核心。他作為加害者的家屬,試圖表達一種「接納」。我認為這句話背後的意思其實跟廖瞇在《滌這個不正常的人》裡面引用心理學家羅哲斯的想法很相像。
現代的社會常常出現許多「自以為是的接納」,背後產生許多自以為是的正義、理解、作法等。我們在試圖去理解以及審判他人之前,我們是否能夠先充分了解自己「真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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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政廷的世界裡有灑落一地的紅色,有薄如塵霧的灰色,他也看過如同黑洞般的雙眼及盤根的樹枝。因此在惡與美的追求之下,事件與作品都成了一體兩面的存在。
他的選擇確實帶來社會上的傷痛,但他也在嘗試「接納」自己。社會以及家庭給予假裝地接納,但許寶清、弟弟還有自己則試圖「無條件接納」。
那不是一個「目標」。
我是這樣的,你也可以試著了解看看,無條件的接納是怎麼回事。-《滌這個不正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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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しいものに見ると悪はきっとどこにある。
本片入圍2020台北電影節:國際新導演競賽,今年秋天將由鏡像電影發行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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