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洋過海遇見你_第二章 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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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你和赤井那個叛徒抓住了我,你會後悔的!」鉑金色長髮的男人瘋狂肆意的笑著,與他面對面持槍的黑髮男孩冷笑了一聲。

工藤新一皺了皺眉,似乎在思索自己的計畫是否有漏洞存在,一瞬之後,像是要掩飾不安一般,他扯開嗓門大吼:「FBI和日本公安已經包圍這棟倉庫,你也受了重傷,束手就擒吧!琴酒!」

「工藤新一,你還是太天真了……」

琴酒打了個響指,背後的伏特加和另一名黑衣人拖著兩個女孩從牆的陰影站出來,工藤新一看清兩名女子臉龐的瞬間,呼吸驟然一滯──蘭!灰原!

他強忍著自責帶來的苦澀,瞪大雙眼檢視這兩名他該好好保護,卻總是因他而受傷的女子。毛利蘭看似虛弱,身上卻僅有幾處擦傷;反觀灰原哀,不知是否身為背叛者的緣故,她彷彿受到虐待一樣,臉上佈滿瘀青,身上也到處都是淌著血的傷口。

「真是甜蜜的重逢阿!Sherry!」琴酒走到伏特加身旁,伸手掐住茶髮女孩的下顎,粗暴地將她臉抬起。女孩嘶了一聲,她的臉上佈滿瘀青,身上也到處都是淌著血的傷口,但是她的美瞳卻寫滿了視死如歸的釋然。

「姐姐,媽媽,爸爸,我終於可以看到你們了!終於……」女孩沙啞的聲音微微響起,琴酒甩開她的臉。

「放開灰原和蘭,你們已經逃不出去了!」工藤新一拿著手槍,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他的臉上寫滿果敢,可是顫抖的手洩漏了他的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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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你太天真了!」琴酒按下了引爆器的按鈕,巨大的爆炸聲隨之響起,工藤新一不顧地板的劇烈搖晃,東倒西歪地奔向毛利蘭──卻被她阻止了。

「先救小哀!她傷得很重,我沒事的,先救小哀!」毛利蘭用與蒼白臉色相反的音量,在連環爆炸及各種倒塌聲中對新一大喊。

一向條理分明、行事果決的工藤新一猶豫了,灰原哀傷勢完全不可能獨自逃生或躲藏,但毛利蘭也十分虛弱。一邊是長久以來幫助他、可說是同生共死的夥伴;一邊是全心愛著他、在各種失望中仍然等待他、是他最珍惜的女人。他無法抉擇。

「拜託你,我真的沒事,先救小哀!」毛利蘭撐起自己的身體,走向看似堅固的遮蔽物:「你快帶小哀先出去,我在這裡等你!」

「──我馬上回來!」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會讓自己後會莫及的決定,轉身奔向氣若游絲倒在地上的灰原哀,抱起她羸弱的身軀向外衝。

到了走廊,工藤新一才開始後悔為了降低琴酒的戒心而要求其他警力都部署在倉庫外的決定,現在已經沒有人可以即時接手救援。帶著椎心的自責,他加快腳步往前衝。

突然間,他聽見某隔間的門後傳來巨大的轟轟聲響,他推開門,發現是警用直升機懸停在未受爆炸影響的倉庫另一側。他衝進隔間,敲破窗戶,將灰原哀交給直升機上的警消人員,回頭立刻要奔回毛利蘭所在的地方。

但緊接著一聲巨響,宣告倉庫開始倒塌了,地板已經不只是震動,而是開始向下塌陷,甚至從隔間內就可以看見天花板、梁柱開始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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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還在裡面!

工藤新一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跟著倉庫一起崩壞了,那個女人、那個總是等著自己的女人、那個總是為了別人而犧牲自己的女人、那個自己發誓要好好照顧、好好保護、再也不讓她等待的女人──他頓了頓,隨即不顧一切的要再衝回蘭所在的地方──即使那就是他的死地也無所謂。

但身後卻出現一隻有力的手將他拽向後方,在他還沒意會到發生什麼事時,他就已經被拉上直升機了。

「安室君,放開我!我要進去找她,她還在等我進去找她!」

工藤新一漸漸陷入一種他自己都無法控制的焦慮、恐慌中,他不顧一切的彎身向前,安室透卻只是拚命的抱著他,他清瘦的身軀漸漸的盈滿爆發力,就在安室透準備以一記手刀劈向男孩的後頸時

「砰!」爆炸的聲音響起,氣浪衝出,熊熊火焰燃燒著,幾名特警被氣浪衝到樓體外,躺在凌亂的街上,安室透和工藤新一的眼睛均驟然一黯,兩人迅速從直升機的繩梯跳下。安室透帶著剩下的幾名探員衝去看躺在地上的殘破身軀,摸著他們的鼻息,確認生命是否存在。

而工藤新一卻呆呆的站著,慢慢的,慢慢的跪坐在地上,他的手和心都劇烈的抖著,奔騰複雜的情感在體內流竄,最後他仰頭望天,撕心裂肺的叫了聲「蘭!」彷彿失去伴侶的孤狼哀號一般,讓人聞之心酸,隨即他的眼底一黑,失去了意識…

「蘭!」工藤新一慘叫著醒來,慢慢的他深呼吸,平靜了下來,床旁的鬧鐘恰恰響起,冷光鐘上的數字顯示“6:00”的字樣。他慢慢的一手遮住了雙眼,另一手拿起床旁茶几的酒杯,裡面有今天凌晨睡前喝了殘留的威士忌,他一口一口的喝完,遮著眼睛的手慢慢移開,眼瞳寫滿著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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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早安!」工藤新一從床上慢慢起身,扶著抽疼的額頭,走到牆壁旁,灰色的牆壁上掛了一副日曆,他在11月29日的格子裡寫了個數字1825,這是毛利蘭離開他的第1825個日子。他痛苦地閉上眼睛又張開,讓心愛的人面臨危險孤獨死去而他獨自活著才是最大的懲罰,他如是想。

早上5:55,長島的莊園豪宅裡。

黑直長髮的女子不安的亂動,似做了惡夢,夢中她看見一個黑髮的男孩衝向她,卻是抱起離她數公尺的另一個茶髮女孩,迅速的轉身離她而去。

遍體鱗傷又脫水近三天的她無力的看著男孩的背影消失,她看不清他的臉,但看到他的時候她整個心臟卻抽痛著,好像被挖空了一樣,她好想哭但哭不出聲音來,整個人彷彿被抽空靈魂的人偶,只能獨自垂淚,一點力氣都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響起滴滴答答的聲音,忽然一陣火光炸開,她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甩出去,向著窗外飛去,頭承受著撞擊力,撞開玻璃,飛出窗戶,整個人彷彿伊卡魯斯一樣墜入大海…

「新…新…一…」女子低低呻吟,粉色的房門忽然被推開,棕髮的高大男人走近她的床邊,摸了摸額頭,額頭滾燙,男人的手離開女子的頭,握了握又鬆開,強自鎮定。他快速步出房門,走到自己的臥室,拿起了IPhone 11,撥通了通訊錄最上面的號碼…

「林醫生,可以麻煩你盡快過來我這裡嗎?…對,她又復發了,這次伴隨著40度高燒…十分鐘後到嗎…好的!謝謝你!」男人放下手機,聽到隔壁傳來響動,他等了三分鐘後推開房門,穿著波西米亞風格長裙的黑短髮女子走過,觀察到他慌亂的神色,她停下了向前的腳步。

「她又復發了?」女子的神色寫滿了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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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但今天有年度重要會議,要決定明年公司的策略與方向,所以……」約翰似乎想說甚麼,但權衡利弊後又遲疑了一下…

「不用再解釋了,我會照顧她的,你好好去忙。林醫生幾點來?我再打個電話叫艾美來,她可以在我下午去醫院時照顧艾瑟爾。」

「林醫生十分鐘後到。還有謝謝你,當初克勞斯託我照顧你,但好像都一直讓妳照顧艾瑟爾,對不起,明明妳也很忙,有各種學院的作業、教會的事情、音樂治療的志工……」

「Stop!那也是我自己選擇的,況且艾瑟爾人那麼美好可愛,誰不想多照顧她?拜託拜託,貝肯費爾德公子,趕快忙工作吧,我耳朵要長繭啦!好歹說你也是克勞斯的好友,你這麼照顧身為好友表妹的我,接受我蹭吃蹭喝蹭住,我這輩子第一次住這麼大的豪宅呢,還在紐約長島,我台灣的好友都快羨慕死了,我才是最幸福的人吧!沒有病痛,又做自己擅長而且充滿意義的工作,哪會辛苦啊,哈哈!快去忙吧!」她拍了拍男人的背,約翰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轉身下樓,在他看不到時,悅彤的眼睛迅速黯淡,卻又在幾秒後重新換上了堅定的眼神,往那道數公尺外的粉色房門走去…

早上10:00,悅彤一邊研究下午在病房要彈的吉他簡譜,一邊啃著蘋果,坐在粉色的地毯上。忽然床邊傳來一陣輕響,悅彤聽到了慢慢起身,走向了大床,床上的女子睜開了雙眼,清亮的眼瞳望著她。

「幾點了?我應該要看一下今天要講的故事…」艾瑟爾想坐起身,卻一陣噁心想吐,悅彤忙扶住她,輕柔的把她按回床上。

「艾瑟爾妳剛剛早上發了高燒,林醫生看過後開了藥,叮囑妳至少要好好臥床休息三天,所以今天就不要去吧!我自己去也行!」悅彤露出陽光的笑容這麼說著,眼底是理解一切的溫柔。

「謝謝妳的體諒。還有對不起,答應妳的事卻沒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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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又不是妳的錯,別想那麼多了,我抱安迪過來陪妳玩,好不好?」

「好。」艾瑟爾綻開了笑容,窗外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她美麗純潔的彷彿墮入凡間的天使,一顰一笑讓人目不轉睛,卻又讓人忍不住心疼,悅彤一時都看呆了。過了幾秒她離開房間,隨即抱來了喜馬拉雅貓,扶著艾瑟爾坐上旁邊的沙發,遞給她一碗粥。悅彤滔滔不絕的說著病房裡哪個小孩最可愛,艾瑟爾聽著不時露出笑容,安迪搖著尾巴,陪著兩個如花盛開的女孩們……

早上11:30,紐約曼哈頓的一棟商務大樓裡,長桌旁坐著各種不同膚色的商界菁英們,身為CEO的約翰剛結束了會議,他顧不得休息,連忙起身步出會議室撥了通電話。

「喔!她正在跟安迪玩,又吃了點我煮的粥,待會我讓她睡一下…咦?你要2:00就回來啊?會議結束啦?這麼快喔?」

「她的身體…我想早點回去看她,大方向已經確定,下面的人都可以獨立工作了。況且現在網路方便,甚麼事情都可以隨時用通訊軟體交代,早點離開也可以的……」

「果然有錢有才能做總裁就是可以任性啊!」

「Umm…」

「開玩笑的啦!既然你要回來,那我就跟艾美說不用來照顧艾瑟爾了,反正我3:00到醫院就行了,等你回家再出門應該也還好吧!那就待會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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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掛了電話,請秘書帶來了幾個部門高級主管,一一確認與交代事項後跟他們說下午要請假,眾人點頭後離開辦公室,約翰按了按眼角,打開Mac處理事情,等著下午2:00的來臨,歸心似箭。

下午1:00,費城賓夕法尼亞大學醫學系的一處實驗室。

「各項數值都正常,你可以回去工作了。」灰原哀脫下白大褂,對面前墨髮的男孩說道。

「灰原,謝謝妳。」工藤新一揉了揉黑眼圈,打了個呵欠。

「灰原…待會妳有沒有空?嗯…就是…為了謝謝妳幫我檢查身體,請妳吃一頓飯如何?」

「大忙人情商終於提高啦…難不成真的是來了美國工作幾年不一樣了?」

「呃…」工藤新一黑線中…

「開玩笑的啦…我等一下還有實驗課,下周一還要幫教授主持研討會,剛剛已經請人幫我買沙拉回來了,你就自己吃吧。順帶一提,如果你不改掉每天睡不到六小時和每晚喝烈酒的習慣,小心早衰阿,這樣那些女探員可會難過的,呵呵呵。」灰原哀調侃眼前憂傷又疲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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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去拿沙拉了,就送你到實驗室門口吧。」

兩人走出了實驗室告別後,工藤新一走在大學的路上,看著充滿青春氣息的大學生、熱情擁吻的情侶,他在墨鏡後隱藏的眼神黯淡無光,唉,自從蘭離開後,感覺自己就變成了一個老頭子,真是難過啊…無論生理心理都是如此,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一定會制定更完善的計畫,或著不顧安室透的攔阻,不進去廢棄倉庫找到那個天使絕不罷休,只可惜,人生沒有重來的機會…

「原來,我才是最大的傻瓜…」他落寞地走在路上,陽光也無法驅散他周圍的陰影,那些光束一道一道自動的繞過這個充滿負能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