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創作: 小紅帽(改編)
-十五年前的陰神村外-
「喂!找到啦,我找到啦!快來人啊!這怪物在這裡啊!」於懸崖上,數名村人手執武器將一名男子逼至崖邊後就開始大聲叫換,沒過多久,許多人開始聞聲而至。
「為什麼,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在村里作怪的人真的是你嗎,安薩恩斯.伊莎維特。」一位身穿長袍的女子站在隊伍的最前頭,她對著那位被逼到崖邊的男子發問著,身後滿是手執斧鋤,滿臉怒容是群眾。
「......因為我是狼人啊,狼本來就是要吃人的,既然都被你們發現了,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被指責的男子露出了狼人的真面目後便將銀刀插入自身的心臟,墜落河中消亡,在死去之前,狼人默默想著「孩子啊,抱歉,爸爸我無法照顧妳了,妳要在其他地方好好活下去啊......」而後閉上雙眼消逝而終。
「太好了!怪物死了!怪物死了!」看見狼人死去之後,村民高興的大喊著。
「等等,那個怪物還有孩子啊,幸好孩子還小,沒有力量,得趁現在殺掉才行。」
「是啊!是啊!」當其中一位村民提出要趕盡殺絕時,其他人都在叫好,於是開始搜山搜村,但無論怎麼搜都無法找到那個孩子,於是村民們也只能暫時收手。
-十五年後,於辰葉村裡-
「嘿!莉莉維雅.伊爾,幫我把這些送去給隔壁的婆婆那邊吧,記得要好好問聲好喔。」一位婦人正把裝在籃子裡的水果蛋糕交給了女孩,讓女孩幫忙帶過去。
「好的,母親。」名為莉莉維雅.伊爾的女孩聽了母親的話之後便立刻拿著籃子飛奔到了隔壁家。
到了隔壁家後,莉莉維雅立刻敲了敲門,出來的是一位帶著溫和笑容的老婆婆。
「哎呀,是莉莉維雅啊,怎麼了嗎,找我這老婆子有什麼事情啊?」看見莉莉維雅後,老婆婆高興的摸了摸莉莉維雅的頭,笑了起來,因笑容而露出的金子做的假牙也被陽光照耀著。
「母親要我拿水果蛋糕給您吃,請收下。」莉莉維雅向老婆婆拿出放在籃子裡的水果蛋糕,並笑著說道。
「好啊,謝謝妳啊,莉莉維雅。」老婆婆拿著水果蛋糕正想品嚐時,卻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事一樣拍了一下雙手後,便說「哎呀,對了,莉莉維雅啊,我有些事想請妳跟妳母親幫忙一下啊,行嗎?」
「是沒什麼問題,請問是什麼忙呢?」聽了老婆婆的請求後,莉莉維雅表示願意幫助。
「其實也不會太難,就只是想要請你們幫我去附近的鎮上看看貨物狀況而已,那貨物的運送好像有些遲到啊,我有些擔心,如果貨物運送遇到困難的話就幫排除一下吧,雖然老婆婆我年輕時也是拜了一名老獵人為師,從他那裡習得了不錯的身手,但現在年紀大了,體力也不復當年囉,要到那城鎮去的話,實在有些力不從心啊。」老婆婆面帶歉容地向莉莉維雅解釋著,躺在搖椅上,已請求的目光看著莉莉維雅,當莉莉維雅表示會與母親討論後,老婆婆就笑著目送莉莉維雅離開她的家。
「母親,我回來了!」一回到家,莉莉維雅便將老婆婆的請求向母親說了出來。講完之後,莉莉維雅的母親面露難色地說「嗯......雖然也不是辦不到,但要讓妳一人看家的話,我不放心啊。」
「大不了我跟妳一起去就好啦,也有報酬的,錢還是多賺一點為好不是嗎?」莉莉維雅還沒有徹底死心,一直在求著母親答應。
「......好吧,那就一起去吧。」像是服了莉莉維雅一樣,莉莉維雅的母親沈默一下後終於點頭了。
「那麼就得趕緊弄一弄午餐,然後馬上出發了呢。」莉莉維雅的母親一邊這麼說著一邊把鍋爐旁的肉塊全剁碎後扔到了烤盤上,撒上香辛料後開始烤了起來,整個料理過程看起來除了充忙的敷衍了事之外再無其他,但對莉莉維雅來說這根本是不用在意的事情,畢竟莉莉維雅對於料理的細緻與美味 程度並不是特別講究「食物什麼的,能吃就好。」這是莉莉維雅的觀點,原本莉莉維雅就不是貴族,因此 對於看來十分粗獷的午餐也能欣然接受。
度過了充忙至極的午餐時間後,莉莉維雅與母親一起前往鄰近的村中,一進村莊裡時便發現村裡的人不知 為何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這是怎回事啊,怎麼感覺死氣沉沉的......」看著村莊的另類樣貌,莉莉維雅感到緊張,手心裡冒出了些 許的汗水,而後緊緊地抓著母親的衣角不放。
「先別管了,趕緊拿到貨物就趕緊回去吧」對於這異樣的感覺,莉莉維雅母親也有些心慌,腳下的步伐也 跟著快了起來,被母親牽著手的莉莉維雅也只能加快腳步跟上去。
在東轉西撞後,她們終於找到了負責運送貨物的商人,根據商人的說法,運送貨物的人力因為鬼怪作亂的 關係而有所不足,本應負責運送的人全都因為不明原因而倒下,身體逐漸腐爛,皮也慢慢蛻去,最後變成 狼的模樣後就死去了,聽到這裡時,莉莉維雅與她的母親也知道要拿到貨物是不知道要等到何時了,而這 時天色也漸漸進入黃昏,快到夜晚了,不得已只能暫住於這村莊中。
「嗯,看起來很好吃啊。」到了晚上時,用來招待旅客的飯菜也已準備好了,聞到飯菜的香味時,莉莉維 雅忍不住流了口水並動起了筷子。
吃完了晚餐,正閒閒沒事時,莉莉維雅突然聽見了外面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藏在風聲裡的輕微哭泣 聲,感到好奇的莉莉維雅探出頭來時卻被嚇了一跳,眼前的發生的一切是十分的詭異,又或者是說 不堪入目,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超乎了莉莉維雅想像的一幕。
在極度鄉下的地區,偶而會有一些風俗習慣難以被人理解或是接受,在那些風俗習慣中最讓人感到 恐懼的應該就是活人祭品的習俗吧。在某些地方發生一些災難或是難以理解的禍事之時,便會向所 謂的神明獻上祭品來祈求災禍退去,巫女便是其中一種儀式的祭品。對於相信巫女是神明指定的代 言人的村民而言,巫女的毛髮與皮肉皆有祭品儀式的價值,當祈求災厄退去的願望被以刀刻的方式 印在巫女的皮膚之時,祭品的儀式也正式開始,巫女的皮會被剝下,之後做成燈籠放在神殿前,而 殘留著痛苦的呼吸與血肉模糊的巫女又會面臨更殘酷的命運,祭司會用作為奉神用處的草藥混合墨 汁來將祈禱與對神明的感謝詞寫在被剝下皮膚的巫女的血肉上面,寫完後再將痛苦不堪的巫女們封 在棺木裡,最後放入河中,隨水流走,整個儀式才算完成。這個儀式就在村子的中央神殿地,也就 是莉莉維雅與母親暫住的房子的附近進行著。
「估嘔!估嘔!這到底是什麼......」眼前的一幕太過震撼,使得莉莉維雅無法控制並開始嘔吐了起 來,連在一旁的莉莉維雅的母親也受不了正在發生的血腥場景而皺起眉頭。
「哎呀,孩子,不要緊吧,要喝點水嗎?」看到莉莉維雅一臉難受的模樣,莉莉維雅的母親趕緊倒 了杯水讓莉莉維雅喝下去。
在喝完了水之後,莉莉維雅與莉莉維雅的母親因為看見了那儀式的過程而整晚睡不著,到了天亮之 後便趕緊想要離開這村子,此時突然發現村外的道路在凌晨天剛亮時就由於不知名的原因而發生坍 塌,整個村子也因此被徹底封鎖,成了與世隔絕的空間。
「哎呀,兩位是外來者吧?」正當莉莉維雅與她的母親不知該如何是好時,一位笑容和藹可親的老 奶奶走了過來,並向莉莉維雅與莉莉維雅的母親問好。
「是的,請問妳是誰?」對於突如其來的村人加上昨夜目睹的儀式內容,這一切使得莉莉維雅不自 覺地戒備了起來,於是稍微深吸了一口氣穩定心神後就問道。
「我是奧黛絲.伊沐爾.莎多蕾,是這個村的村長,別緊張,孩子,我不會對於這個村的客人做出任何 不好的事情的,只不過是因為這村子本來就很少會有客人前來,而最近更是一個客人都沒有,所以妳們前來這裡的事才會引起我的注意,加上妳們現在似乎又碰上了困難,所以我才來慰問的,請妳放心吧,孩子。」名為奧黛絲的老婆婆一眼就看穿莉莉維雅心裡的不安,而後開口安慰。
「......我是莉莉維雅,我們只是想出村子而已。」
「喔,孩子,我知道,但可惜目前你們已經無法出去了,因為道路坍塌了,你們可以暫時住下來沒關係 的,我一定會善待你們,畢竟我從不虧待外來者,放心。」
「......但昨晚,嗚......」當莉莉維雅講到一半時突然想起昨夜的慘劇畫面,因而不停乾嘔,面色顯得十分鐵青。
「啊,你們看到儀式場景啦,別擔心,會被當祭品的只有巫女而已,那個儀式的確很殘暴,會感到不適 也是正常的。」由於莉莉維雅的態度,奧黛絲便已猜到她們已經看到昨夜儀式的事實,於是安撫了她們一下。
「既然妳會覺得殘暴,那為何不停止呢?妳是村長不是嗎?」
「......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是身不由己的,孩子。」對於莉莉維雅的質問,奧黛絲無奈地笑了一下後便如此回應。
「不說那麼多了,總之你們先回村住一住吧,我會想辦法盡快移開這些土石的。孩子,抱歉,這村子嚇到妳了。」說完話後,奧黛絲便轉身離開。
由於土石崩塌無法通過,因此莉莉維雅與她的母親也只能接受奧黛絲所說的話語而回到村內,這時的村內蔓延著比上次更為緊張的氣氛。
「喂!醒醒啊!這是怎麼回事啊啊啊!」一位婦女在血泊中大聲慘叫著,手裡抱著的是一具開了對穿的 男性的屍體,旁邊圍著的許多人都在竊竊私語和指指點點。
「太太!這是怎麼回事?!」村長奧黛絲似乎是因為聽到這消息,因此立刻趕來,到了現場便急忙地問 整個事情的發生經過。
「我不知道啊,不知道為何,我的丈夫的胸口就突然噴血了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女人一邊面色 慘白一邊訴說,而後暈死過去。
「先找個人來照顧一下這位女性,至於屍體就先埋葬吧。」
在村長奧黛絲的指揮之下,屍體也被埋葬完畢,只是村子裡的所有人的臉色都蒙上了厚厚的陰霾,到了夜 晚時,獻祭儀式很罕見地再次舉行。
在村民們的祈求中,獻祭儀式正不斷進行著,只是儀式失敗了,用於儀式的巫女們突然一個個地接 連暴斃,被這景象嚇到的祭司也只能宣布儀式終止,村民們也只能回家躲藏,到了隔天一大早,由 於不安逐漸累積,村民們的怨氣終於爆發。
「喂!村長!這到底是怎回事!這麼多怪事要怎解決啊!」
「喂!這麼多怪事,該不會是祭司一族平時求神懈怠了吧!」
人民的抱怨不停地增加,在村長盡力地勸說與答應會替村民向祭司詢問下,才暫時讓大家願意先解 散回家。
村長來到山上,祭司家族正於山上居住,群樹圍繞的山裡起了一絲絲霧氣,村長一邊走著一邊觀看 著周圍,嘴上露出了些許笑容,笑容裡有著細微的哀傷。
「姊姊,你怎麼來了?」一位穿著祭司袍的老人走來,眼裏透出了驚訝,在霧氣中瞇著的雙眼,彷 彿像是能看透一切一般。
「弟弟啊,逃吧,這村子......快沒救了。」奧黛絲眼神低垂,僅僅只是說了句話後便轉身離開「等 等啊,姊姊,先進屋裡談談吧,我們已經這麼久沒見了啊。」聽了這句話後,奧黛絲便點了頭,跟 著老人進了屋裡。
在屋內,老人幫奧黛絲泡了壺茶,倒進了杯子後,茶裡的梗沒有立起來,反而沉在杯裡,看到這裡 奧黛絲與老人相視地無奈一笑後便把茶一飲而盡。
「我逃了之後呢,姊姊你想做什麼?把村人困在這裡,然後加大妳之前所用的咒術的力量嗎?」老 人看了奧黛絲一眼後便嘆了一口氣,而後放下茶杯再倒了一杯茶喝。
聽了老人的話後,奧黛絲驚訝地看著老人,手裡的茶杯也翻倒在地,看到奧黛絲吃驚的樣子,老人 只是默默的說「我知道是妳做的,放心,我沒說,因為我也厭膩這村子和村人了,雖說一直都是身 不由己,但總算有個機會可以把過去的事情一併解決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們的妹妹吧。」聽到老人 的言語後,奧黛絲如釋重負地笑了笑「是啊,好久了,真的準備了好久,總算是能結束了。」山上 的霧氣瀰漫到屋內,在霧裡,老人與奧黛絲笑了一聲,在兩人眼前的景色顯得朦朧,閉上眼,過去 的回憶一一地浮現在眼前,過了一段時間,奧黛絲趕緊起身下山去告知莉莉維雅與她的母親逃離這 裡的另一條小路,讓她們兩人趕緊逃離,此時的山上,作為祭司的老人已經含笑而逝。
到了夜晚,奧黛絲來到了祭司家一處荒廢的祠堂,祠堂裡存放著的是她過去數十年一直偷偷地買來的咒術的用具,看著那些用具,奧黛絲留下了淚並低聲說道「等著我吧,老公......」而後開始做起了法,儀式準備的過程中,奧黛絲想起了自身的丈夫,低聲吟道「老公啊,我見到我們的孩子了......再等我一下吧,我很快就去你那邊了,到時候我會跟你聊聊我們的孩子長大的事的。」奧黛絲一邊笑著一邊回想起了數十年前與那位狼先生相遇的故事,甜美中帶著悲傷的故事。
-數十年前-
「嗨!小姐,我是剛搬來這村子的,妳好。」這是我和狼先生初次相見的話語,在銀白中滲著一縷烏黑的頭髮與衣著上從未見過的紋章圖飾,加上略顯粗獷的面容,毫無疑問的是異國之人,那時候年紀還不大的我不知為何會在狼先生的臉上看到了悲傷,於是對狼先生問說「你還好嗎,為何這麼悲傷呢?」聽到這句的狼先生突然流下了眼淚並安撫著因這景象而不知所措的我說「我沒事的,小姐,謝謝妳,真的很謝謝妳。」,看見他的道謝時,我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開始自我介紹「沒事的,不客氣,我是奧黛絲,有什麼難過的事好以找我談談的。」聽了這話時,他笑了一笑後說了聲謝謝,於是便離開了。以初次見面為契機,我跟那位狼先生開始攀談了起來,那時候的我是第一次知道對方所擁有的名字,安薩恩斯.伊沙維特,兩人也漸漸地變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友,當然,那時候的我還不知道他是個狼人的事實。
有一天我的父親要我幫忙去山中採藥草,在山上採完藥要下山時我卻很罕見地迷了路,到了晚上都完全走不出去,樹林像是有自主意識一般地把我強行困在山中,正當我因不知如何是好而低聲啜泣的時候,我的哭聲似乎把野獸引來了,狼群與巨熊的瞳孔在夜色中閃著紅光,野獸的低吼聲提醒著自己正陷入危險的情況,本應立刻逃跑的身軀卻因為恐懼而開始僵直,雙腳動彈不得,此時的野獸或許是因為本能的緣故而知道這是個狩獵的好機會,因而開始撲向我,正當我害怕的閉上眼睛,發抖著等待自己的死期時卻發現意料之中的疼痛感並沒有到來,而身上多了毛茸茸的觸感,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抱了起來一般,疑惑地睜開雙眼,眏入眼簾的是一位狼人正一邊抱著自己一邊揮動手臂打跑了野獸群的畫面,當所有野獸都逃光時,狼人將我放了下來。
「抱歉,奧黛絲,嚇到妳了......」狼人低頭向我道歉後便想轉身離開,那時候的我突然伸手拉住了他,有好多疑問想知道,有好多事情想問他,為什麼你會知道我的名字、為什麼會來救我、為什麼感覺這位狼人很熟悉,好像不是第一次見面一樣、為什麼狼人你會面帶愁苦,有好多個為什麼想知道,所以現在不能讓你走,絕對不行,帶著這份決心,我手抓得更緊了,感受到這點的狼人終於願意停下腳步,坐在我身邊。
「那麼狼人先生你到底是誰呢,感覺你好像認識我,而我似乎也對你不陌生的樣子,即便我不記得有跟狼人認識過......」我一邊看著狼人先生的臉一邊組織著語言,不知為何感覺越來越亂,連自己說了些什麼都不太記得。
像是要回答我的疑問一樣,狼人漸漸解除了變身,在月光下,那滲雜了一絲烏黑的銀白清晰可見,加 上粗獷的異國面孔,看到這裡我吃驚的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
「安......安薩恩斯!是你?!」我的聲音比平時高了一個八度,裝著採集好的草藥的箱子也掉落在了 地上,發出匡當的聲音。
「嗯......抱歉,嚇到妳了。」安薩恩斯看見我的表情後便神情沒落了起來,神色上完全看不出剛才擊 退野獸群時展現的威武,反而像是隻做錯了事的小狗一樣,低著頭,緊閉雙眼,身體還有些發抖。
「......呵呵,別怕,我並沒有被嚇到,雖然是有些吃驚,不過......剛才的很帥喔。」看到安薩恩斯那 一副小狗般的失落表情之後,我不自覺地笑了出來,並安撫著他,在安撫的過程中,我想起了安薩恩 斯作為狼人保護自己的模樣時,我的臉就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低聲說道「......真的很帥喔,嗯。」
「嗯?妳剛說什麼嗎?」安薩恩斯似乎是沒聽到我剛剛小聲說的話語內容,於是便靠近過來想聽清楚的樣子。
「沒......沒事!話說你為何會覺得我會被嚇到啊?」對於安薩恩斯的突然靠近而亂了心神的我急忙地 否認之後便轉換話題,畢竟這問題我也挺在意的,感覺應該跟身世有關係,這麼說來的話,我的確不太知道安薩恩斯的過去呢,抱著這疑問,我看向安薩恩斯,期待著他告訴我。
似乎是敵不過我的期待的眼神的樣子,安薩恩斯嘆了口氣後便說出他的過去,安薩恩斯的家裡是一個典型的瘋狂家庭,雙親都是以愛的名義來實施不正常手段的瘋子,家裡的人為了給自己的孩子們帶來遠超常人的能力,因此結識了巫師,巫師提議讓她們的孩子們接受變身為狼人的實驗,那瘋子般的父母居然同意了,因此巫師將他製作好的狼人的皮毛與藥水放在浴池裡面,並要那些還小的孩子們一個一個下去浸泡,當孩子們泡下去的瞬間突然一個個地暴斃,此時活下來的只剩安薩恩斯一個而已,這時安薩恩斯的父母十分高興,彷彿沒看見那些已經死去的其他孩子的慘狀,一個勁地握住了安薩恩斯的雙手在高興著,畢竟對於那瘋子般的父母來說只有擁有狼人能力的孩子才算是自己的孩子,其餘的都只算是實驗品而已,安薩恩斯對於這狀況感到憤怒,於是變成了狼人並殘忍地殺光了整個房子裡的所有人後便逃離了家鄉,輾轉流浪,在流浪的過程中,安薩恩斯也用了他作為狼人的能力幫助了許多人,但被幫助的人卻反過頭來害怕著他,還將他趕出村子,於是安薩恩斯也只能繼續流浪,最後才來到我們的村子裡。
「原來你有這樣的過去啊......沒事吧?」
「沒事,都過去了,現在有一個不會怕我的人在我的面前,這就夠了」安薩恩斯笑得有些勉強,看到這笑容時,我心頭一緊,於是說道「我啊,一定不會怕你的,我發誓。」說完後便伸出小指與安薩恩斯打了勾勾作為約定,那天的星空在我們兩人的眼裡顯得特別明亮。
以那天夜晚的秘密作為起點,我與安薩恩斯的距離越走越近,從朋友變為情人,之後甚至要結為夫 妻了,由於我是代代作為村長的家族的本家長女,因此我也會繼承村長職位,於是便把婚禮跟繼承 村長的儀式都合在一起辦了起來,那天是我記憶以來最熱鬧,也是最快樂的一天。
好景不常,在我們產下孩子後沒多久,村里發生了災禍,瘟疫讓許多人都喪命,在瘟疫過後馬上又 有水患,村子裡幾乎是怨聲載道,整個村子都在懷疑是否是作為本家的村長家與作為分家的祭司家 在祭神方面沒有做好,因而惹怒了神明,於是過去百年前舉行過一次的祭品儀式又再次舉行,即便 我對於這祭品儀式的效用感到懷疑,但看到村人怨恨的眼神時,我根本不敢反對,只能默許那殘酷 的儀式發生。在儀式結束並過了三天後,水患不只沒有消退,反而越加的嚴重,村人的不滿之情也 越來越多,此時我的丈夫安薩恩斯將我叫了過去。
「怎麼了?老公?」
「我就直說了吧,這場瘟疫估計只要一年後應該就會消退,但很明顯,村人根本忍不了一年。」安 薩恩斯倒了一杯茶後便開門見山,臉上的神色十分憂傷。
「是啊,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了,再這樣下去的話......」對於安薩恩斯的話,我也認同,實際上 再這樣下去的話,會有什麼結果大致也能猜得出來,這個村子裡的祭祀的責任是完全由作為本家的 村長家與分家的祭司家來共同舉行的,在瘟疫與水患肆掠的現在,人們已經開始懷疑我們是否辦事 不力了,至於祭祀從來無法改善瘟疫與水患的道理是無法讓憤怒的村人們聽進去的,倒不如說這反 而會讓他們更加憤怒,當憤怒達到臨界點時,恐怕作為本家的我與分家的弟弟都會被血洗吧,但我 卻不知道該如何避免這未來了。
「有一個方法可以避免,只要讓我成為罪魁禍首就好了,畢竟我是狼人,只要讓我成為罪魁禍首的 話,就可以讓妳跟妳的弟弟活下去,至於我們的孩子就必須讓她逃走才行,幸好妳的妹妹還在外面 跟其他村子的老獵人學習狩獵技術,還沒回村,所以把孩子帶出村子保護的事情就拜託她了,只要 能讓孩子離開村外找一個好人家收養,然後她在那戶人家的旁邊就近保護的話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才對。」安薩恩斯所說的話語讓我感到一陣暈眩,我不知該如何是好,在理智上,我很清楚這已經 是犧牲最小的解決方法了,已經沒有其他可以不犧牲任何人就能解決這事情的策略了,但我卻在質 問上天,為何!為何是我碰到這種事!為何是我的丈夫要去犧牲,老天!這是為何!面對丈夫的提 議,我舉旗不定,眼泛淚光,雙手顫抖。
「就不能......大家一起逃走嗎?逃離這村子的話......」
「沒用的,妳也知道的吧,憑我一個人是無法保護這麼多人的,就算是狼人也一樣,他們人數真的 太多了,一但發現我們逃走,那些人一定會像發瘋一般追殺過來,到時候大家一個都走不了。」面 對我的建議,安薩恩斯搖了搖頭。
看見因被反駁而說不出話的我,安薩恩斯面帶歉意地說道「抱歉,無法繼續陪妳跟孩子了,要妳一個人承擔接下來的痛苦真的很抱歉。」說完後安薩恩斯便起身關門離開,在關門之前安薩恩斯轉過頭來小聲呢喃「剩下的就拜託妳了,永別了。」關上門後,房裡只剩我哭泣的聲音,我將要迎接日後的孤影單隻的生活,想到這裡時我哭得更悲傷了。
到了夜晚,夜色暗得像是能使人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一般,讓人害怕,但這樣的深夜卻也是秘密行動的好時機,村裡的屋頂上一個人影四處跑動,從兜帽裡露出的銀白足以讓人看出身份,毫無疑問的是安薩恩斯,在夜裡於村子的人們的屋頂上跑動的他還故意留下了野獸的爪痕,哪怕是我們的家也被這爪痕所刻上,早上醒來的村人看到這爪痕後都一個勁地認為有妖怪作祟,於是要我來組織警備隊伍,想起安薩恩斯所說的話語之後,已明白他心意已決,強行壓下悲傷,陪安薩恩斯演出一場戲,即便這場戲的結局是其中一方的死。
在過了數個夜晚後,村人們終於成功地逮到安薩恩斯並將其逼如崖邊,站立在村人們的最前方的我一邊看著安薩恩斯一邊質問,這是我最後一次能看見心愛的人的面孔,從今往後再也無法相見了,想到這裡,我的眼角湧出了淚珠。啊啊,別哭啊,要是被發現我們在演戲的話,那就都完蛋了,即便知道這點,即便知道此時不能哭,但眼角的淚就是不受我的控制,像是看到了我的難處一樣,安薩恩斯給了我最後的幫助,他用銀製的刀子插向自己的心臟後落崖身亡,在落崖的前一刻,我看見了其他人都沒看見的光景,那是安薩恩斯對我露出的最後的笑容,是我們兩人最後的相視,而後永別,從那天開始,高掛在天空的月色在我眼裡變得永遠血紅。
在安薩恩斯死後,憤怒的村民們不斷地在尋找著孩子的下落,即便我告知他們孩子已經被安薩恩斯奪走了,他們也不放棄,生下來的孩子也一併繼承了他們的仇恨,像是被仇恨所操控的魁儡一般,讓人悲哀,看到村人的態度,我便理解了,要是村人沒死光,孩子的安全就永遠沒有保障,當初安薩恩斯的犧牲也將被白費,這個村子根本沒有被拯救的價值,也不應該被拯救,於是我帶著對村子的仇怨,偷偷在沒有村人發現的情況下準備了咒術與大量地儀式用品,這過程花了數十年的時間。
在我回想的過程中,施術的準備終於完成,我拿起了除了弟弟之外的村子裡的每個人的頭髮放入法陣中央作為媒介,接著舉起了刀子割破手指,讓鮮血徹底融入法陣當中,最後一刀插入胸內的心臟,讓自己的生命作為咒術效果的增幅器,當法陣終於啟動,村人一個接一個地突然倒下之時,我也陷入了彌留,在臨死的前一刻,我低聲說「抱歉啊,我的孩子,莉莉維雅,我甚至連認妳這個孩子都不行啊,當初在妳逃離時也無法在妳身邊照顧妳,我是個沒用的母親......老公,我啊,從那時開始一直都好想你,從你死後,我的視野變得黯淡無光,唯一支撐著我的是與你約定的要保護孩子的事情而已,現在終於能解脫了,到了那世界之後,你會稱讚我嗎,說做得漂亮,辛苦妳了嗎?」我對著天花板發問並笑了笑後,終於嚥下了最後一口氣,與世長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