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路上的救贖ー「中央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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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盡頭的長路上,我們在滿臉風塵時得到了生命的救贖。

位於里約熱內盧的中央車站裡有位專門替人寫信的女子朵拉,曾是小學老師的她有著識字能力,因此透過寫信來養活自己。某天一名母親安娜帶著孩子約書亞來到她的桌前,請朵拉寫信給約書亞許久未見的父親,希望對方能夠來里約找母子倆。然而就在寫完信後,母親在車站外發生車禍而去世,留下了這個孩子獨自在車站徘徊。朵拉決定帶著約書亞踏上尋親之路。

兩個人都捧著一顆無所適從的心和孤單的靈魂,相互碰撞。

1998年導演華特·薩勒斯的首部長篇作品,以中央車站作為一個場域,透過朵拉「替人寫信」為載體,而約書亞的出現作為突發事件,將自我認同與需求成為公路之旅的主軸。

  • 這部作品之後,華特延續了獨有的公路風格,拍下了另一部廣為人知的《革命前夕的摩托車日記》,不失《中央車站》的漫漫長路以及良善,《革命前夕的摩托車日記》更是將夢想與長路結合,以「善」為本還有年輕與浪漫。

沒有誰會真心願意為了誰而停下來。

人來人往的中央車站以一個客觀又平穩的鏡頭印證了這件事情。朵拉每一天替眾多的人寫信,傳達好意、恨意及悔意都有,在這個短暫的相互溝通時間裡,大概就是一種感知與概念吧。她透過代筆寫信對眼前的人有了「理解」,進而思考後有了反應(例如她直接將安娜的信換成朝思暮想的口吻)。

四面八方皆出口的車站對應了由封閉的語言系統而書寫的信件,看似自由卻更顯冷漠。約書亞曾對母親安娜嚷嚷:「你怎麼知道她會寄,她根本沒把信放進信封裡。」與委託寫信的他人相比,約書亞不願懷抱希望,直接以銳利的言語戳破了這看似善行的舉動。或許父親的遠走讓他提早了解「真心」的難度,也可能只是孩子不成熟的一面。

約書亞的一句話像是揭開了當時巴西正急遽發展都市化的疏離感,人們開始製造出一種假象,而非真實世界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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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拉帶著約書亞尋找父親的過程裡,她有軟弱、有不耐甚至無助。特別是當她與好友在看自己幫約書亞以及安娜代筆的信裡,用「特定的理解」認定了對方必定是個酗酒且失格的父親。約書亞卻在整個旅途裡,讓「信件」、「車」成為真正的流動者,重新建構另一個關於父親的意象。

當朵拉早已認為自己看遍滄桑且孤身一世時,約書亞的出現打破所有的絕對,使其成為相對的存在。

人有五個需求:生理、安全、社交、尊重以及自我實現。

薩勒斯透過朵拉和約書亞在這趟遙遠的路程中彌補了所有的缺乏。這趟旅程裡面,我們無法得知約書亞最後是否等到父親,而朵拉是否再次回到車站繼續替人代筆寫信。不過唯一確信的是,他們都給了自己的生命一次新的機會,而且能夠抵抗劇烈都市化的更迭。

我也開始懷念起來了。

電影將最後的光停留在約書亞的臉上,手裡的底片盒子裝著他與朵拉的合照。

底片裡的世界有光,外頭的世界有著初升起的朝陽。

生命裡的傷痛不該是自己修復,正因如此人們無法獨自離群索居。約書亞和朵拉的相遇,治癒了生命的傷口。

我們都曾懷念著那些細小的溫柔,看似細小卻足以餵養孤寂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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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となら行ける。優しいから。

本片於2020年9月11日由 #光年映畫 數位修復上映,22年後再度以「全世界最好看的電影之一」躍上大銀幕。感謝試片邀請。

(照片來源:中央車站:數位修復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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