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翼棄兵》到底在紅什麼?四個面向看懂《后翼棄兵》的精采細膩之處!
「輸棋不是她的選項!」
「否則她還剩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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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翼棄兵,是幾種最古老的西洋棋開局方式之一,這種開局法會讓「后翼」位置的「兵」被吃掉,不過后翼棄兵不算是真正的棄兵,更精準的說,這算是一種誘敵術———犧牲一些棋子,去換一些更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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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評論這個開局法正呼應女主角的性格跟命運,然而我不這麼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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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貝絲(Beth)的身世———貝絲的生父在已婚有子的情況下卻跟貝絲的生母———高智商的哈佛數學系研究生發生婚外情,於是有了貝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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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更高的高智商卻沒有對這樣的命運有更好的幫助,在貝絲9歲時,生母走投無路的決定求助於生父的幫助,被對方狠心拒絕之後走上絕路,開車撞向奔馳中的對向貨車———粉身碎骨的前一刻,她溫柔的回頭對貝絲說閉上眼睛,微笑但滿臉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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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絲從此進入了基督教育幼院,雖然同學與老師都很溫柔,但是貝絲從來沒有笑過———我完全可以想像,9歲的小女孩被迫離開相依為命的媽媽,笑有多奢侈。幸好有薛波,他是一位有些古怪又沈默的老校工,他引起貝絲的注意是因為薛波的嗜好———西洋棋,從此開啟了天才少女的西洋棋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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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絲逐漸在男性主導的西洋棋世界中嶄露頭角,卻也同時飽受藥物及酒精成癮等諸多問題困擾。一場場重大比賽的背後,也呈現天才與瘋狂之間的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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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看到主演貝絲的演員安雅(Anya Josephine Marie Taylor-Joy),就一直讓我聯想到Cumberbatch ,他們的共同之處都是長相不是典型的帥哥美女,但是都非常有魅力———而且都是聰明臉,難怪一個可以演世界棋王,一個可以演福爾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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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安雅也能透過眼神、抿嘴、姿態甚至手勢,精準詮釋角色細膩且深層的情與慾———不過我完全看不出她為了引誘命運放棄了什麼?反而是看到她一直在被放棄,然後她最想要的,卻一直求之不得———除了結局的世界冠軍之外,她一直失去愛與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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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雜誌採訪之中,她回答道:
「我是女生這點,有這麼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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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十幾年以女性為題材的電影,表現相當亮眼———《她們》(Little Women)、《姐妹》(The Help)、《淑女鳥》(Lady Bird)、《時時刻刻》(The Hours)、《關鍵少數》(Hidden Figures)、《永不妥協》(Erin Brockovich)等電影,正反映女權意識的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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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翼棄兵》同樣以女主角貝絲的觀點為出發,開展她從孤兒到棋后的故事,一路突顯女權的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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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別標籤是否成為人生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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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個評論裡看到一段話:「所以,女主角從不相信男人,只相信自己的選擇。這段話造就了貝絲的天才,讓她的天賦能自由發揮而不受壓抑,最終凌駕所有男人之上,成為了西洋棋女王。」「女人不需要男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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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真的是如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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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絲的媽媽生前對小貝絲說過:「男人會找上你,想調教你,這不代表他們比你聰明。他們大多很駑鈍,但這樣會讓他們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他們可能會示範所謂正確的做法,只管讓他們吹噓,但你就照自己的感覺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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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啟蒙她西洋棋的是男人(校工薛波);
讓她在棋戰中找到安全感的對手們幾乎都是男人;
初次落敗加上養母過世的雙重打擊下陪她度過難關的是男人(州冠軍哈利);
訓練她在國際賽打敗前世界冠軍的是男人(美國冠軍班尼);
讓她在整部影集裡唯一一場崩潰大哭的場面也是因為男人(校工薛波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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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幾場劇情安排下看來,
貝絲如何不需要這些「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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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到底是誰真正需要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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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在這幾場戲看下來,男人與女人之間都是彼此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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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寡言孤獨的校工薛波,有了小貝絲的陪伴,生活有了重心,眼神都柔和了起來;
州冠軍哈利,他發現比起貝絲,自己沒有那麼喜歡西洋棋,於是另謀出路,發現另外一片桃花源;
美國冠軍班尼,因為貝絲,發現自己原來除了西洋棋,他還能真心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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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雖然這部片乍看是女性成功挑戰男性主導的領域,但我不認為它想告訴觀眾男人終究會被女人踩在腳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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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的,
反而是想要傳遞我們都能突破性別框架:
因為愛惜,放下成見;
因為真誠,擊破每張武裝的面具;
永遠都要相信柔軟,相信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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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集的一開頭,都會看到貝絲還沒進育幼院前與母親在一起的時光,直到最後母親帶她去自殺的那一幕,才讓觀眾了解到原來貝絲看起來這樣的孤獨卻又獨立,不是沒有原因的———事實上一直以來,貝絲真正的敵就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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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克服了藥癮、酒癮的心魔後,連她自己都意外的———用最純粹的實力贏得最後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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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絲骨子裡是驕傲的。從她進育幼院以來一直都能感受到她透著及基因裡的卓越與孤傲。然而一路向上爬的過程中,她遇到很多被她淘汰掉的仰慕者,天賦異稟又驕傲的她並不知道被淘汰的棋手們都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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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雖然還愛著西洋棋,但最後迫於現實,當了連鎖超市的副理、去念醫學院、或是在紐約的地下室過著潦倒卻自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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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除了下棋還有很多其他可能———不能成為第一,依然能繼續熱情擁抱夢想;
又或者即便沒有當初的熱情了,能夠在別的領域裡發光發熱也未嘗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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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部影集裡面看到了我最近在思考的教育意義———如果在夢想裡無法成為第一,你是否就配不上你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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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在這部影集裡,那些被淘汰的棋手一直對西洋棋懷抱熱情與夢想!他們甚至在貝絲對戰前世界冠軍的前一晚,聯手研究戰術傾全力幫助貝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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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些人配不配的上他們的夢想?我認為超越勝負的努力與投入,才是真正的尊重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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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總覺得劇情很熟悉卻又陌生的話,其實這正是編劇巧妙的運用西洋棋棋理來推進劇情達到的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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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一味的進攻,有時退回一手比較好。」
「你必須保持開放的心胸,如果你鎖定一個想法,你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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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究竟是在談棋,還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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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角的啟蒙者薛波先生,曾對貝絲說———「你有你的天賦,但你也為此付出了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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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波先生看著貝絲,仿彿像看著一個未來世界的救星———他教她全力以赴的去獲勝,也教她瀟灑的認輸———他是貝絲渾噩世界中的曙光!
薛波一語道破了多少天才的榮耀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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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放不下執著,那麼將永遠被困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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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從西洋棋競賽的角度去看,我們只會看到一個勝率破表的棋后;但若從人生的角度來看,女主角則是不斷地敗給了造化弄人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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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生母是貝絲人生中揮之不去的支柱與陰影,她開啟了貝絲的天賦,不過也註定要因為固執而滿是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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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集最後,貝絲與前世界冠軍的對決;看似是兩人技術的較量,其實是女主角在與自己的偏執對抗!
如果棄兵,卻有機會柳暗花明,你怎麼選?如果放下成見,或許有機會扭轉人生,你又會怎麼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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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翼棄兵》真的是一部很值得探索玩味的迷你劇集———談棋,更談人生———擺脫掉老套的逆轉勝劇情,談的是旗開得勝之後,如何修身、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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