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陽溪神傳--愚人的祈禱5
她抽噎著從包包裡拉出一張面紙，捏著鼻子用鼻音繼續說：「我是真的沒有辦法，要報警，老師跟同學知道是他爸爸簽賭都不願意作證，所以看到你們宮說能消除業障才想說來問問看。」
楊法師的嘴唇在他聽到「沒錢轉學」四個字時嚴肅地抿了起來，聽完她的描述，溫柔地對李孟丹說：「哇，難為你們了，王媽媽妳很有慧根能想到這一層，不過像這種劫數齁，應該不是爸爸簽賭這麼簡單啦！我從小接觸這個的經驗看齁，可能還有不知道的業力牽引爸爸去做傻事。」
「這樣喔。」
「對呀！我們上個月才處理一對夫妻鬧小三，那個老婆結兩次婚都是跟乖乖牌的老實人，結果兩個老公都外遇，去什麼婚姻諮商也還是一樣。來找我們請示神明才知道，那個老婆齁，上輩子就是當人家小三的啦！所以這輩子嫁給誰都會撞小三。」我抬頭看了看狐仙，她輕輕搖頭，莞爾著示意我繼續。
「啊後來咧？」
「後來我們就幫他們做法，請神明來幫忙清理不好的業力，回去沒多久小三就自己提分手了，現在感情跟剛結婚的時候一樣好。」
「真的喔！」李孟丹眼神裡浮現一絲希望「還有嗎？有沒有像我們這樣的例子？」
「小朋友的我還沒遇過啦！不過我剛出師的時候有遇過在職場被主管刁難的一個先生，他三十幾歲了還是小公司的小職員，很怕失業找不到工作，孩子又都還小。來我們這裡驅邪除小人之後過差不多半年，他哥哥的珍珠奶茶要開分店，問他要不要接，人家他現在就變分店老闆了。」
「是喔！」李孟丹似乎決定了要抓住這絲希望，她垂眼躊躇了一下，開口問道：「那，我們如果也要請神明幫忙要做什麼？有費用嗎？」
楊法師挺起胸膛，換上一臉嚴肅說：「這個要看你們跟我們聖君有沒有緣分啦！我說了他是注重正直廉潔的神，你們如果符合，那當然神明會幫你們，如果沒有，那多少錢都沒辦法幫你們做。」他提到正直廉潔時李孟丹露出了擔憂的表情。
楊法師彎身從抽屜裡拉出一張『清元宮除業清源法事申請表』輕輕推向李孟丹，說：「我們通常是先幫你們請示神明，再照神明的指示安排法事的形式跟次數，有的很麻煩有的很簡單。廟方這邊只會收工本費、材料費跟法師作法的鐘點費，施主也會照各自希望實現的程度自己衡量另外的布施，那個部分當然我們就是再依神明指示捐出去這樣，畢竟神明最知道誰需要幫助嘛～」
「這樣也對，我看一下。」李孟丹端詳著那張申請表，在個人資料下方的表格裡有著琳瑯滿目的勾選方框和條目，還有各種配套的價錢，甚至有一格寫著『全套除障請福儀式』，裡頭列出了清單上的所有選項，就像廣東粥店裡的海霸王粥一樣包山包海。
王伯耘也好奇地望著那張清單，楊法師則坐在桌子後面靜靜看著他們，除了外頭的一點風聲、樹葉聲和三人淺淺的呼吸，剩下的都是寂靜。
「如果神決定要我做全套除障，可是我負擔不起怎麼辦？」李孟丹吞了口口水。
「哇，王媽媽很細心齁。是這樣啦，通常神明都已經知道我們每個人的經濟狀況了不是嗎？如果真的還是負擔不起我們可以告訴神明，請祂再開其他的方案看看。」楊法師補上一槍：「不過通常大家都是有能力的，這些也都只是工本勞務的費用而已。你看這最多全部加起來也才沒幾萬塊，你要再多給，我們也是捐掉。不過我講句實話不是針對你不要放心上，通常說負擔不起的大都是還不夠相信我們聖君，或捨不得錢而已。」
楊法師的身體靠像桌子，像個熟練的業務般對李孟丹曉以大義：「神明看的永願都是人的誠心，祂不需要我們的錢，錢對我們或對神明而言都是身外之物。是因為我們做了法事請祂們幫忙，祂們才好出手幫我們嘛，不然我們跟神明非親非故的，祂也不是我們的祖先，想幫也沒理由幫呀！祂要是沒有看到我們做法請祂來主事，隨便就幫了我們，之後如果不幫別人，那就說不過去了呀～這樣大家都不用相信也不用付出、不用行善，有問題直接把神當奴才使喚就好了，也不用蓋廟了不是嗎？王媽媽你聽我說，神明永遠都不會虧待相信祂的人，祂的決定都是為了我們好，甚至比我們的爸媽還有智慧，不是嗎？」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