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熬過大雪的青春ー「少女墮落日記」

美しきは醜く、醜きは美しい。

下著大雪的東北地區鄉下，葉子在年末這天遲遲沒等到母親來接她，相反地是一輛載著五名少年的車子停在她面前並強行拉上車後輪番強暴、毆打及灌酒。隔日新年第一天滿是傷痕的葉子返家後，卻遭受到家人的非語批評和暴力，就連同學們也對她謾罵和譏笑。15歲的葉子從此時就已經死了，往後的日子她靠著肉體換取金錢，離開東北來到東京甚至不惜整形，只為了當年的復仇。

或許葉子從來沒有活著過，打從她出生的那刻迎接她的即是被大雪覆蓋的地獄。

本片根據雪村葉子的自傳翻拍而成，由同時身為精神科醫生的和田秀樹執導。各種兇惡的事件再講述或是透過其他媒介再輸出的時候，我們很常站在第三者（上帝視角）去觀看或是討論，不過和田將視角變成第一人稱，從中更能感受那些不堪和憎惡。

• 第一視角的鏡頭語言使得觀影者輕易進入了「葉子」的「身體」裡面。我們與她在充滿絕對父權的社會感受到直截了當的惡意和性暴力。和田作為精神科醫生，他試圖構築了葉子的世界，將性暴力底下的被害者心境轉化成不加以修飾的鏡頭與畫面，在晃動和迷濛之間體現了比死亡更無助的「活著」。

被害者からどのように世界が見えるのか。

第一視角的鏡頭和畫面，沒有同情和批判，有得是無法剝離的憤恨和悲痛。

除了黏著在身上的不悅和惡意外，不斷看見的大雪也像是對「純潔」的質問。

15歲的葉子遭受到性暴力後，她的人生確實落了紅，彷彿遺落在雪地裡的紅圍巾，又或是後來上京前的口紅顏色。而同樣在大雪裡的《ミスミソウ》也一樣在雪堆裡落了紅。我猛然覺得純潔與暴力貌似並行的，凜冽與淒美的對比下掩蓋了本該猶如新芽的生命，取而代之的是不完全的軀殼和殘破的靈魂。

我們始終熬不過那場大雪，也沒有想像之中純潔。

《ミスミソウ》海報

• 暴力從身體到言語，他人到自我，始終沒有結束的一天。我們在葉子的視野發現原來「父權」不只是男人而已，而是在諸多權力底下，選擇被支配。然後有一天我們也成為支配別人的他者，拿起一貫地暴力狠狠地敲向曾經以父權為傲的某人。

鏡頭和畫面使我們不斷地感受權力與支配所帶來的傷害。我認為這不只是一個從被害者視角出發的敘事，而是控訴著無法抵抗與閹割的惡意。身體被強迫地插入與拔出，母體的毀壞，客體的不容，都在宛如莫比烏斯帶的惡意上成了永恆。

地獄的上方是天堂，那邊可能去不了了，這邊仍然會遇見一個稍微陪伴你的人熬過這條苦楚之路。

葉子也曾經好好被照顧過、被愛過。她在肉體之上獲得了缺乏的安慰，對方在肉體與心靈上得到尊嚴，甚至在氣虛之際告訴她女孩該如何生存。本該與葉子停留在援交關係的人，卻在15歲後的短暫幾年裡成為了她的依靠。

這名客人沒有能力讓她閃閃發亮，卻是唯一一個溫柔待她的人。

當葉子不斷唸著強暴她的犯人名時，起初癲狂的恨意歪斜了視野，然而先前與恩客的那段日子使她再度唸起犯人名時，她拾起「幸福」進而成了最好的復仇。

葉子後來的生命像是她在護理專門學校獲得資格時的那盞蠟燭，燃起的火照著往後的人生，而滴下的蠟油支配著那些男性。

暴力的な復讐心が、自分が幸せになることが最高の復讐になる。

然而，就算我們如何臨摹這些暴力和惡意，我們永遠無法觸碰當事者最深層的恨意。

この映画を通じて、性暴力に対する怒りや悲しみが共有されれば監督として幸甚この上ありません。―和田秀樹。

本片於2021年1月8日由#暗光鳥 發行上映，日本已於2018年上映。當時曾獲得在印度舉辦的第五屆ノイだ国際映画祭「審査員特別賞」。

（照片來源：少女墮落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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