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見之惡ー「無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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悪が消えることは正義が勝ったことではな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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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段故事都圍繞著「死刑」。年過五十歲的中年男子一如往常的上下班、接送妻女,他的工作早已成為普通到不行的日常;正在服兵役的青年不斷地打電話向外尋求女友的幫助,只為了脫離兵役必須完成任務,別無他法之下選擇了逃兵;急著趕回家鄉幫女友慶生的小兵,卻意外發現自己處死了一名老師而精神崩潰;德國返鄉的少女發現了叔叔對自己隱藏多年的祕密,她與他的迷惘在伊朗的鄉野間擴散開來。

我們都會遇到比可見之惡更惡的事:那是自由意志與道德遭到破壞之時。

穆罕默德·拉索羅夫有許多的代表作,作品的核心都指向了伊朗政府的強權,無論是人道精神、自由思想以及體制貪腐等。他做為電影節的常客,也可以說是社會議題的傳聲筒。然而《無邪》卻讓他以「反政權宣傳」而受到判刑。政府的恐慌和制裁,來自於作品所環繞的是「死刑」「道德」以及「個人意志」

四段故事裡面沒有高超的拍攝技巧,卻用平穩的鏡頭語言和近乎日常的對白建構了「死刑」制度裡的無能為力。

第一段故事裡的中年男子,他的生活優渥是因為他決定「服從體制」,在善與惡的交界處他別無選擇,他的眼神裡面早已比被判刑者更加絕望。這樣的人生沒有任何自我意識,彷彿好久以前他就死了一樣。

第二段和第三段故事的主角都是服兵役的青年,一個選擇逃離一個選擇執行,然而諷刺的是無論對與錯都不是由道德去判定,是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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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對錯,這是國家的法律。

這句話宛如捶打著破損房屋的鐵鎚,敲擊著滿腹傷痕的軀體以及禁錮的靈魂。我們生而為人卻只能在極權制度下苟活。拉索羅夫透過青年的質問和悔恨對伊朗的強權發出疑問,我們獲得的自由必須殺人之後才可以嗎?就算完成了任務我們就此能夠與這未見之惡隔絕了嗎?作品裡面都透露了一種「失語」的狀態,無論面對或逃避,終究是體制下的牢中鳥。

最後一段則將視角放在下一代身上。未曾經歷過兵役的少女不解完成任務的困難,然而巴赫拉姆說道:「什麼樣的動物可以處決別人?」拉索羅夫用「打獵」暗喻著「行刑」,少女從未在打獵時開過任何一槍。最後出現在沙漠上的那隻狐狸和少女對望,彷彿是對體制的最後一個請求,有沒有那麼一天,不再需要以制度決定生命的長短,不用將雙手染血之後才能得到生而為人的自由。

強權底下的惡無邊無盡,絕對服從的惡也深不見底。

惡與正義是一體兩面。

我們看不見的惡意遠比接收得多。2020年來自台灣的紀錄片《我的兒子是死刑犯》就提出了一個無從解答的問題:「人難道能殺對人嗎?」我認為拉索羅夫也在《無邪》中提出了一個類似的問題,然而這問題的範圍更擴及了強權專制的不容。

我們都在面臨一個嚴重的缺乏:共同體的想像。

自由的國家裡,我們很容易拿著惡與正義的量尺丈量對方,卻忽略了人人都是社會的一份子;強權的國家裡,惡與正義在那些有權有勢的人手上,高度掌控之下共同體也無從建構。

挖掘惡的瞬間會看見那裏有蜜,無論是誰都會想要伸手舔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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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裡的人並非襯托片名《無邪》,倒像是指涉或是反諷

他們是人,他們都會犯錯。真正的「無邪」是給予這些軟弱無力的人們一個地方,那地沒有絕對的專制與服從,而是能使生命有著自由意志與道德。

就算心中有惡有善,我們都學著成為一個共同體,與這個社會更靠近一點。

どんなに正義ぶってても、心の中の悪が呼ぶんだ。悪と正義が消えてない、どうすればいいのか人次第だ。

本片將於2021年1月29日上映,感謝 #光年映畫 試片邀請。

(照片來源:無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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