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間什麼也沒有的6坪套房,里諾又再度面對只有一組床包的事實。
關上門,兩個成年人在這佔坪狹小,又什麼都沒有的房間。
到底是有多尷尬。
戴芙安靜地走到牆角,靜靜地望著他看。
看到都要噴出火了,她都不滑手機的嗎?
「床給妳睡吧,我用衣服跟行李湊合著就好了。」里諾說。
「不用,我早有準備。」
戴芙打開森準備的行李,拉出了輕便睡袋。
這還真是準備周全。
里諾忍不住佩服森。
「那妳先去洗吧,不會說連洗澡都要監視我吧?」
戴芙沒立即回答,認真的神情讓里諾冒出冷汗。
「好。」她簡短地回答。
停止的這幾秒,真讓里諾感到緊張。
今天史瓦恩跟他說的話,什麼黑衣人,他根本沒心思想,他只在意夏羅。
史瓦恩沒看過夏羅。
那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待過國家監獄。
森所說的是真的嗎?戴芙真的是看守官?有在國家監獄任職嗎?
在他思考這些的時候,戴芙已經洗好,坐在角落吹起她金黃色的秀髮。
整個房間只有吹風機的呼呼聲。
她穿著寬鬆的長襯衫,半透著肌膚,長度剛好蓋到膝蓋,裸露出她白皙的小腿。
里諾也不好意思看著她,只敢背對她鋪床。
有太多事情想問她,即使知道她並不會回應什麼。
「妳很常有貼身跟監的任務嗎?」里諾問。
吹風機聲音呼呼吹著。
戴芙沒有回應。
「妳有聽到我說話嗎?」里諾不放棄地再問一次。
戴芙關起吹風機。
「等我吹完頭髮。」她露出銳利的眼神。
里諾微微地轉頭撇看一眼,長髮還半濕,吹完還要很久的樣子,只好起身先去洗澡。
本來不想這麼快進去浴室,女孩子剛洗完澡就跑進去洗,感覺很變態。
為什麼戴芙會這麼冷靜,完全沒意識到他們性別的差異一般。
只是一個遵守任務的人偶。
難道她都不擔心自己會對她怎麼樣嗎?
又想起夏羅,鑽進他被窩的樣子。
她身上淡淡的香氣跟柔軟的體溫,多久沒跟人共處一室了。
不好,苦澀的寂寞又席捲上來。
里諾踏出浴室,看到戴芙已經鑽進睡袋,眼睛明亮地盯著他看。
他慢慢地走近她,毫不閃避的看著她的藍色雙眼。
「有什麼事?」她問。
「換我要吹頭髮。」
里諾拿起她身旁的吹風機,呼呼的吹了起來。
這五分鐘,他看著戴芙,沒有說話。
他們倆人對看,戴芙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為何,不服輸地不閃避他的視線。
深邃的棕色眼瞳,純淨地使她好似墜入深海。
吹風機聲停止。
「所以妳剛才有聽到我的問題嗎?」里諾放下吹風機。
戴芙回過神來,眨眼想了一下。
「是又怎麼樣?」她問。
「我是要提醒妳,我現在是寂寞到不行的失婚男人。」
里諾伸出手,戴芙嚇了一跳,用手拍開他的手腕。
「你是什麼意思?」
他沒有回答,忽然推倒了下半身裹在睡袋裡的戴芙,她金黃的秀髮散在地板上,里諾快手扶住了她的頭防止她撞到。
他們近到只差一步就會吻到對方。
房間安靜地只剩他們的呼吸,跟上漲的心跳聲。
「呵呵。」
戴芙竟然冷笑出聲。
「眼裡充滿著別的女人的影子的你,真的有想要對我怎麼樣?」
被看穿的里諾只能認輸地撇過頭。
「可惡。」
他說了一聲,抽開了扶在戴芙頭上的手,起身退了兩三步。
「妳還真是夠冷靜的,告訴妳,要不是我是有質感的紳士,早就把妳吃乾抹淨!」
「呵呵呵呵。」戴芙輕快的笑聲讓他更火。
「妳啊!」里諾生氣地轉過過頭。
「你好像把我當朋友了呢。」她冷冷地說。
氣氛忽然轉至冰點。
「你也差不多察覺到為什麼要貼身盯緊你了吧?」她說。
里諾明顯的感受到她的殺氣。
「夏羅真的是罪犯嗎?國家監獄沒有她的氣息,不僅如此,也沒有妳的氣息。」
他絲毫沒有退縮。
「她是這個國家的秘密。」戴芙回答。
「妳也是嗎?」
對里諾一直往自己這邊詢問,她感到相當不快。
是察覺了什麼?
「妳跟夏羅有很多共通點,妳是誰?」里諾質問。
信任、關心、好奇、深究。
這問題讓戴芙感到恐懼,她知道敷衍只會加劇他的懷疑。
「我過去貼身監視著她,只是現在換成你。」戴芙說,藍色的眼眸閃動,「看來她什麼也沒跟你說吧。」
這句話狠狠刺傷里諾。
「你對她到底有多重要,這就是我想知道的。」戴芙說。
「她如果對你有感情,一定還會用什麼方法跟你維持聯繫。」
里諾驚訝戴芙的話。
「如果有的話,我才想知道!」他生氣。
她到底在說什麼?到現在還在懷疑他隱瞞夏羅的行蹤嗎?
不對,戴芙的說法就像是在否定他跟夏羅的關係。
這一年,真的只是夏羅的謊言嗎?
「只有上頭認定你跟她並不會再有交集,你才能擺脫我。」
她的眼中沒有靈魂,如同人偶地說著這些話。
最讓里諾傷心的是,他根本沒有證據去反駁戴芙,一切就跟她說的一樣。
夏羅什麼也沒有說,拋下他,更沒有什麼想聯絡他的跡象。
「那妳乾脆就威脅我的性命,或拘禁我。如果夏羅是愛著我的,她會來救我吧?」里諾悲慘地提議,放棄般地躺下。
「不行,公務員不能傷害善良市民。」戴芙露出了毫無溫度的笑容。
這比要他的命要讓他感到寒毛直豎。
自己竟然被她煽動,竟然想要用這種方法測試夏羅。
唉,在想什麼,夏羅逃的越遠不是越好嗎?身為她的丈夫,怎麼能眼睜睜看她為了自己被抓捕。
莫名地開始悲傷,冰冷的現實,讓他不得不懷疑夏羅真正的想法。
她真的有愛過自己嗎?或是只是把他當作提供食宿的人?
哪一天真相擺在他眼前,能夠承受得住嗎?
(待續)
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