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創作][對不起,就當我未曾存在]第十七章:盤問與結論
過了不久，警方到達監獄裡查看，也將里諾及戴芙分別帶到監獄的空房間詢問，以了解事情的始末。
里諾進入房間之後，看著桌子對面的警察，謹慎地坐下。
「你是里諾．柯提斯，來探望若夫．史瓦恩的醫生。為什麼當時會連絡古德．布朗克查看醫療室？」警察問。
「只是有種不祥的預感，史瓦恩先生昨晚就懷疑有人要殺他。」
里諾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比較好，仔細一想，根本沒有任何戴芙是兇手的證據。
她只是穿著黑色套裝而已。
警察看著里諾欲言又止的表情，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你有懷疑的人？」警察問。
里諾抬頭看向警察，要怎麼說？
要向警察說，自己懷疑戴芙．米斯特，不知道是不是國家監獄看守官的女人。
這樣就要跟警察說，他目前被跟監的狀況，夏羅的事情。
說太多只是越弄越複雜。
覺得戴芙可疑，說不定只是因為她隱瞞太多事情，跟這起事件並無關係。
「史瓦恩先生下午說過有黑衣人要殺他。」里諾只能這樣說。
警察看了他一眼，在筆錄上記了幾筆。
「為什麼黑衣人要殺史瓦恩？」警察問。
「他說自己發現了『秘密』。」
警察聽到里諾的回答，筆停了一會兒，但是又馬上繼續寫。
在這期間，里諾也敘述史瓦恩跟自己說過的話，他的質疑，他的恐懼。
警察沒答腔，只是靜靜聽他說。
「你相信史瓦恩的猜測嗎？」
「我不知道，啊，他說證據在『白色資料夾』，或許看了會知道什麼。」
里諾馬上說明，描述了資料夾的樣子。
警察問里諾是否看過內容，他回沒有。
「那就怪了，你下午才診斷過史瓦恩，以『精神不穩定』為由，提出要他結束研究，盡速就醫的申請…不就代表剛才你所說的，都可能是他病情引起的妄想或幻視嗎？」
警察的問題讓里諾一時回不出話，他又接著問。
「你既然沒看過史瓦恩說的『證據』，又怎麼開始懷疑他說的，可能是事實？」
「因為就這麼巧，他說明天要給我看資料夾，他就死了！」里諾回。
「事件發生前，你有跟任何人說過史瓦恩的跟你說的那些內容嗎？」警察問。
「沒有…」
里諾瞬間回不出話，他這時才想起，他從來沒跟戴芙說過史瓦恩的事。
到底是為什麼懷疑她，而且跟丟她的時間，也不過十幾分鐘。
不想懷疑了，他斬斷了內心不斷警報著的直覺。
如果懷疑，不就等於夏羅也跟黑衣人有關？
「難道房內沒有找到任何證據嗎？還是監控有拍到什麼？」
里諾還是沒辦法相信這只是單純的意外。
「案發房間前並沒有監控。」警察說。
里諾沉默了，史瓦恩連國家監獄都懷疑，自然不會想被監控拍到。
沒有半個證據，到底在不安些什麼？
里諾想起戴芙那時候，把震驚的他拉離房間，她的關心的眼神與話語。
對啊，怎麼可能是她呢！怎麼可以是她呢！
說不定從頭到尾，都是自己被史瓦恩的妄想牽著走了。
在找尋夏羅，隨時會陷入絕望的旅途之中，他真的希望戴芙是朋友，可以適時拉住他。
但是他卻不知道，那雙手，或許是死神的手。
「謝謝你的協助，現在請你出去等待一下。」
警察打斷里諾的沉思，招手請他出去。
里諾一走出房間，看見結束筆錄坐在外頭的戴芙，他油然升起一股安心。
『她跟警察說了些什麼？』里諾想著。
他想問，看見戴芙一如往常的冷靜表情，他又陷入失落。
里諾實在討厭她這個表情，像是將自己鎖進另一個世界，一個他不能介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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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整你們的證言，初步判斷是『意外病死』。死因是心臟麻痺，後腦杓的傷是病發時向後摔倒在地導致。此事件若有其他發現，會再請你們到案說明。再次謝謝你們的協助。」
最後警方的結論讓里諾很難接受。
雖然里諾知道史瓦恩的死因跟傷口都與警方所說的一致，卻偏偏是與他口中說的罪犯的死因相同。
反鎖的喇叭鎖，緊閉的窗戶，可見史瓦恩是多麼防備外人入侵。
鑰匙留在房內，另一把備用鑰匙只有古德拿著，他直到接到里諾的電話之前都在監視樓值班。
監獄樓的監視攝影機在里諾離開，到發現史瓦恩死亡這段期間，沒拍到任何人進出，罪犯們的證言也是如此。
他殺根本不可能。
但是…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里諾無力地看著警察們，也沒辦法再說什麼，只能跟戴芙黯然離去。
他本來是受院長所託來此，別說是救了，這種結果，他不知道該怎麼跟院長說明。
他們默默地將行李放進後車廂，戴芙也看見他若有所思的失望神色，她跟著他，坐在副駕駛座。
「你這麼在意史瓦恩的死？」戴芙難得說出關心的話。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警方說的不是真相。」
里諾手扶著方向盤，看著前方，戴芙從側面無法確認他的表情。
「還是覺得是我殺了他嗎？」
里諾驚訝地轉頭，戴芙的表情很冷靜。
「你說，我該怎麼殺他，還是心臟麻痺？」
她挑釁的問句讓里諾來氣，是還在記恨自己懷疑她嗎？
「心臟麻痺，用藥物也做得到，重點是那個密室。喇叭鎖…對了，難道妳用髮夾開鎖？」
戴芙噗的笑出一聲，雖然很令人惱火，但是這個表情還算可愛。
里諾懊惱自己提出的可笑論點，不管是從門還是窗戶侵入，不可能毫無痕跡到警方沒有任何察覺。
「還有嗎？」戴芙歪頭露出微笑。
她就只有這個時候才會裝可愛。
「不說了，不是妳啦！」里諾發動了車子。
本來苦悶的氣氛，竟然這樣被她氣得煙飛雲散，心情也舒暢了一點。
「不想了，只是覺得有些奇怪。對了，我當時突然昏倒。」
里諾回想起這件事，當時不知道為什麼全身會像是被電擊而渾身無力倒下，現在也想不到原因。
他轉頭偷瞄一眼戴芙，她看起來也想不出什麼。
「別想這麼多了。」戴芙說。
她別過頭看向車外，里諾看不出她的這句話是出自於安慰，還是命令。
「我曾經問過史瓦恩先生，他沒看過夏羅，她真的待過國家監獄嗎？」里諾又問了一次。
「他不會知道，她的存在是『秘密』…所以連帶的，監看她的我們，也會成為『秘密』。」
戴芙回的很快，毫不閃避地盯著他的眼睛，表情肯定。
好像早就知道他會再度問起一樣。
一次解釋了，里諾懷疑的問題。
沒有線索證明戴芙跟森是國家監獄的職員，也沒有證據表明他們不是。
難道，他們說的『國家監獄』，並不是他所知道的『國家監獄』。
這想法是什麼？
就像分割的兩個平行世界。
他跟夏羅的相遇，在他們的眼中，只是個極欲抹滅的錯誤。
「夏羅難道就不能擁有任何存在的證明嗎？連名字也沒有嗎？」
里諾察覺，戴芙從未稱呼她為『夏羅』。
因為那只是她的假身分，真實身分只是一串虛無的編號。
戴芙看見里諾眼中的悲傷，與他深刻的思念。
他們之間不再對話，她不經意地抿起嘴唇，蜷曲起身體，感覺到一股吞嚥不下的苦澀。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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