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陽溪神傳--兄弟的決定6

耶穌聽到他的提議時深深望了我一眼，問他是哪個關公廟他可以讓火牛直接帶我去，現在的我沒有土地公帶是沒法自己去關廟的，清元才想起來他是被土地公夾在一本三國演義裡帶去關廟的。

    清元告訴他位置，耶穌將我輕輕抱起，放到牛背上，接著將一隻手放在牛頭上，把目的地的位置用一種像台語又像粵語或客語的東洋古語唸了出來，聽起來既熟悉又陌生，好像狐仙也是說這種語言。

    「你會說關公的語言？」

    「小子，混亂語言的正是我和我父。」耶穌回頭對清元微微一笑，接著轉回來拍拍牛頭對我說：「抓好了，回來時候像我這樣做，西布倫就會送你回來了。」

火牛西布倫轉了個方向就開始失速狂奔，幾乎不需要加速時間就直接以子彈般的速度前進，我卻沒有感覺到太多牛頓的力學，身體只輕微往後晃了一下就習慣了這個速度。一轉眼，清元和耶穌就變成星星那麼大。牛背上的白色火焰並不燙，反倒是一種清爽的溫暖，還有一股淡淡的橄欖味。

坐在牛背上的另一個神奇特點是，我好像更能看到各個灰彩斑塊的原形是什麼，我們似乎穿過了很多不同的神靈和建築，像顆能轉彎的子彈一樣閃過好多模糊的人影和物體。還沒來得及看清路上的任何一個個體，身體微微往前一晃，我就已經到了偌大的關廟前。

關公廟在這個次元是一座裝飾簡樸的古代宮殿，門口有著一家正在戲耍著透雕石球的石獅子。廟的外牆是一種金紙和煙的混合材質，屋瓦是上千顆旋轉著的算盤珠。土橙色的算珠屋簷上坐了一條小小的水藍色中國龍，正緩緩搖著尾巴盯著我們看。

我沿著牛背小心翼翼滑到地上，門口的公石獅立刻扔下石球衝了過來，對著我們發出粗曠響亮的狗吠聲，兇得可怕。後面的小石獅也掙脫石獅媽媽的保護，跑過來對著火牛一個勁猛聞，然後跟著公石獅一道發出幼犬獨有的奶音吠叫，這對石獅子父子的嗓門聽起來一點都不像貓科。火牛西布倫對他們的警戒行為不做任何搭裡，蹬了蹬腳便在門口趴下來休息，粗聲喘著氣。

我只有小獅子的頭那麼大。

大小石獅的吠叫引來了蹲在門內打牌的門神，一個黑臉門神丟下手上的牌，乾了地上一杯清酒，慢吞吞撿起身旁一把長槍，站起來提了提褲帶，框啷框啷拖著一身隨興鬆垮、搖搖欲墜的門神盔甲走了出來，有些吊兒啷噹的感覺。

黑臉門神按住吠叫的公石獅讓牠閉嘴，看了一眼白火牛，撇著嘴蹙著眉插著腰歪著頭，接著突然彎下腰氣勢洶洶地盯著我問道：「來者何人？」。

嚇了我一跳。

「你好，我叫焦陽溪，今天或昨天應該有位土地公帶一個叫清元聖君的新神過來這裡。」我拿出清元給的籤紙遞給他。「我是他的弟弟。」

「喔～今天早上的小清新的弟弟呀～」黑臉門神看到那張籤紙，凶神惡煞的氣勢瞬間緩和了下來，回復了原來的迷糊樣「可是你怎麼有牛可以騎？這種牛不是對面才有的東西嗎？」他的頭朝門外點了點。

我順著他的眼神回頭看，白鹿市的市區有比較多的人煙，在灰彩的背景中可以看到一些走動的祖先或不知名的神靈，和各種不同風格的古怪建築。在關公家門外十幾公尺處，有個微微突起的小土丘，上面豎了三個血色淋淋的木頭十字架，十字架周圍有十幾隻全白的鴿子繞著圈圈走來走去，看來這就是清元指的基督教據點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