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陽溪神傳--兄弟的決定8

「你就是清元的兄弟嗎？」他彎下身瞇起眼睛看著我，用台語問我。「看你的樣子應該是瀑布或河神之類的吧。」

「對。」我摀著胸口點點頭，努力讓自己胸口彭湃的水聲緩和下來「我是焦陽溪，清元讓我來這裡請教你們收徒弟的模式。」

「喔〜恭ㄟ跟我說你騎牛來唷？」（註）

（註）黑臉門神名字是尉遲恭。

「嗯，耶穌借我騎的。」我不假思索地誠實相告，關公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可以走了嗎？」紅衣男孩有些不耐煩地問。他們之間的對話都是用那套神秘的古語。

「你現在應該是有空的吧？」關公反問他。

「有是有，要做什麼？」紅衣男孩像個叛逆期的屁孩般沒大沒小。

「你等一下。」關公無視他輕蔑的態度，轉身拉開身旁一個紫檀木鑰匙箱的門，裡面是好幾排整齊的古代銅錢，錢幣中間的方洞裡透著不同顏色的光束。他用手指蓋住其中一個發黃光的錢幣孔輕壓，鑰匙箱隨即發出一陣響亮的廟會嗩吶聲，沒過幾秒『分機』就接通了，他用古語對著電話問道：「湘ㄟ，你有空嗎？有個小朋友要來問拜師啦！」

「嗯，我可以，他現在過來沒關係。」鑰匙箱裡傳來一陣輕柔秀氣的年輕男聲，文質彬彬地回答道。

關公關上鑰匙箱，回頭吩咐紅衣男孩：「我在忙斜對面也中標的那個詐騙案，你帶這位小兄弟到後面韓湘子那邊，讓湘ㄟ跟他說吧。」接著轉成台語對我說：「小朋友，你跟著哪吒，他帶你到韓湘子那裡，韓湘子會跟你說。」

哪吒不等我跟關公到謝就擺擺手示意我跟著他，然後就一溜煙滑到主殿右方的連接廊裡消失無蹤，我只能匆匆丟下一句謝謝就跟著他留下的火跡起跑。

「三ㄟ呀！」關公對著消失的哪吒大叫「你太快了啦！」（註）

（註）李哪吒在道教信仰中又稱為三太子。

在我拖著發累的身體跑到連接廊的入口時，就看到哪吒臭著一張臉衝回來，粗魯地一把抓起我就往另一個廂房呼嘯而去。距離並不遠，只拐了一個彎我們就從一條窄小的走廊來到一個正八角形沒有天花板的天井裡，深色的地板上有著一大缸荷花、小條木舟和一組小小的松竹梅。

荷花缸的水裡顯影著一個人類青年在抽菸，一旁有個白髮蒼蒼的古裝老頭和一個造型寒酸的藍衣女子，正討論著那個人類是如何好手好腳不去找工作，並沒有多注意我們。

八角天井的八面牆上都畫著幾乎等身大的不同物品，蒲扇、葫蘆、荷花、菜籃、寶劍……。

哪吒沒跟那兩人打招呼就直接滑到有著竹笛圖案的牆前，二話不說把我往牆上的竹笛圖案撞去。

「啊！」我嚇得大叫一聲卻沒有撞上任何東西，反倒是因為哪吒鬆手而從空中摔了下來。「唉唷！」

「嗯…，你還好嗎？」鑰匙箱裡的那個秀氣的男聲傳來。

「沒事，謝謝。」我拍拍屁股爬起來，抬起頭又被韓湘子的長相所震懾，這是一張任何女孩都會心動著迷；任何星探看到都會上前糾纏一番的超精緻奶油小生臉，我敢說他每天早上都是被自己給帥醒的。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