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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陽溪神傳--紛紛擾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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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港的會幕,鴿羊牛們在外院等著至聖所裡的分發會議,飴壺塘又在四處吹噓他是如何英勇地保護被丟在便利店的方家小孩。我趁機向負責郭家庭的綿羊郭在民.撒加利亞和最近剛升格成牛的天滿宮御守.所羅巴伯探聽昨晚的事,平常同樣愛講話的直腸子郭在民才被問到錫恩是不是失蹤了而已,就滔滔不絕地把所有細節全盤托出,一旁的天滿宮御守則是一臉凝重地點頭附和著。

天滿宮御守似乎因為自己講日文的關係,明明大家都能理解意思,但他就是覺得尷尬,因此我們很少有機會聽到他說話。

郭在民本來是在郭家祠堂裡生活的開台第二代祖先,母親是可以跑得比鹿快的平埔族,遇到耶穌挖角的時候正好在產房守著基督教媳婦江毓娟生產,他說以前在祠堂最開心的事情,就是看著每一個郭家的孩子誕生。在跟難以割捨的開台祖身分一番天人交戰後,耶穌最終以永遠讓他守護郭家後嗣為條件把他收入了麾下。 

事情就是因為郭錫恩這孩子一入學就太得教練青睞了,有體格、有天分、有勤勞、有禮貌、有不錯的學科成績、還有驚人的好品格和態度,大部分球員都很歡迎他的加入,甚至說有他在的話,明年全國青少棒說不定就能突破八強魔咒了!未來也是穩妥妥的隊長人選。

開學第二週的蘭港縣內聯合體育交流賽,本來都是由暑假集訓完的二三年級上場的,郭錫恩這剛加入的國一生卻被放進了先發名單裡,頂替因為王伯耘事件被冷凍的周偉豪。幾乎是記完暗號就上場的郭錫恩跟隊友的默契近乎無縫接軌,打擊方面初試啼聲就一鳴驚人,雖然沒有長打,但上壘率卻接近九成,第二場比賽就被調到第一棒。天生的動態視覺和快腿讓他的守備數字也非常漂亮,這個瘦高的國一生最後居然還拿到個人獎的盜壘王。拿完獎還說什麼全部都是教練和隊友的功勞,這在國三的周偉豪眼裡說有多做作就有多做作。

因此,上個學期才剛被記了一支大過,回家被老爸吊起來打;暑假集訓被教練完全冷凍,還罰他禁賽撿球一學期;一開學發現害他淪落至此的王伯耘這臭俗辣居然轉學了;本來有望從第七棒轉到中心打線當大砲,卻落魄到熱身完只能撿球的周偉豪,實在沒有辦法不討厭郭錫恩這個做作的屁孩。

對他而言,升國三的重要關頭被冷凍是個可怕的硬傷。學科成績墊底、沒其他專長又常常衝動惹事的他,要是明年進不了隔壁青榕縣的白鹿工專棒球隊,他在家族裡會被當成大便的。

中秋節回祖父家烤肉,周偉豪被剛從職棒退休不久的大伯周錦程問起交流賽的表現,那場面可尷尬的。

那晚,他跟家人在嗆人的烤肉煙霧中大吵了一架,他不能明白,明明是王伯耘爸爸簽賭有錯在先,周錦程會提前退休歸根究柢就是王得榮這種人渣害的,殺光他們全家都還嫌太便宜,為什麼他替棒球出一口氣卻要被逞罰?教練、學校、爸爸……所有的大人們,到底有沒有把棒球當一回事?

至於對教練陳光漢而言,去年年初的職棒黑鹿事件讓這兩年來徵選的孩子人數整整掉了一半,隊上有些學科成績比較好的孩子甚至直接遭到親生父母的『被退隊』,剩下的不是來自棒球世家,就是才藝輔導制的問題學生。周偉豪是難得兩個身分兼具的頭痛代表,他的球場表現不差但態度惡劣,學校要靠他和另外兩個父母都還在監獄裡的屁孩待在球隊裡,才能持續拿到政府的補助,有了那些公家補助,家長會才肯跟進資助球隊,球隊才能繼續下去,因此他只好長年跟這些性格野蠻的『必要之惡』周旋著。   

郭錫恩的出現讓陳光漢如獲至寶,尤其是他的個性和態度,服從、積極、努力、謙虛、不抱怨又任勞任怨,有人打不好馬上過去加油打氣,自動自發整理場地……,還有旺盛的求勝欲,關於球隊需要的一切,這孩子都完美得像從天上下凡來的。陳光漢此刻比誰都需要一個像這樣的人進來帶動球隊的士氣,禮拜天不練球也沒關係,他要豎起郭錫恩這支標竿讓球隊振作起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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