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陽溪神傳--番外篇：人界的法術1

這一天是楊海霖大學畢業後的第七個月，他是個又宅又廢顏值又低的年輕人。從排行倒數第六的私立大學企管系畢業，對企業管理一知半解，D槽裡女優們的三圍和成名作倒是倒背如流如數家珍。

其實他已經把能投的履歷都投了，只是還沒遇到『伯樂』。他早上在鄰居的早餐店幫忙，晚上在附近的升學補習班幫忙監考和改考卷，外加跟中二病好發群的孩子們聊天打屁。

二十年來如一日，他媽每天唸他的內容除了好好唸書變換成快點出去找正職工作之外，其他一個字都沒有改，他甚至可以輕鬆抓到「我是為你好」這句話出現的節拍點。他早就對他媽那些零效能的碎唸完全免疫，耳朵裡的繭都能防彈了。

冬春交接的星期天晚上11點多，他掛在網上跟鄉民們一起嘲笑一個出包的保養品公司和合作的網美，餓了就提了鑰匙到樓下便利店。

在廚房等水燒開，他滑著手機，看到房仲業的徵才廣告，薪水五萬免學歷經驗。

喝掉最後一口滿是辣油的熱湯，點擊手機螢幕裡的應徵資料傳送鈕。放下手機回到電腦螢幕，被一個鄉民的酸梗逗得哈哈笑，時間來到冬春交接的週一零點。

兩年後，尚逸不動產的業績排行榜上，楊海霖第一次擠進前三名，這是他在遊戲世界以外睽違超過十年的成就感。要感謝公司兩年來給他們單位安排了各種大小內訓，行銷學、激勵課、顧客心理學、NAC……，再加上辦公室一位漂亮的單身前輩羅琪作為努力的誘因，他總算摸到一點賣房訣竅了。

他一直認為自己成績差並不是因為笨，只是提不起興趣；只是容易分心；只是從來沒有一件『正事』讓他有努力拚搏的動力。現在，他想證明自己，所以心心念念都是賣房子和各種對羅琪的不實幻想。

羅琪很挑，非常非常挑，那是為什麼她條件姣好卻長期單身。她的同學、朋友、鄰居、同事、客戶，她的所到之處都有人對她青眼有加，她都看不上，當然，楊海霖也是。

為了追求羅琪，楊海霖付出了前所未有的努力，卻換來更多距離；他被各種追妹班的心理學或催眠課程吸引，卻換來更多距離。

羅琪甚至因為辦公室的賀爾蒙過剩而自請調離這間分店，分店長卻告訴她：「妳去到哪裡不是都一樣嗎？楊海霖和柯宇瀚說不定比妳以後遇到的更尊重妳。現在外面變態那麼多，妳要是沒有男朋友，就是會一直有人來煩妳，妳不如乾脆把他們當工具人加左右護法，這樣妳不就省掉被更多其他人騷擾的麻煩，他們兩個要較勁或獻殷勤讓他們去，要是他們的業績因為這樣升起來我再加獎金給妳。」

從此，楊海霖成了有幸載她一起去帶男客戶看房的司機之一，從變態升級為貨真價實的工具人，他樂此不疲了一年之久，卻發現自己無論身心都無法再前進，無論計畫如何周詳仔細，相處如何體貼細心，羅琪都嚴格堅守著防線。很多時候，他覺得自己在羅琪面前好卑微，一點也不像個男人。但自己是眾多蒼蠅中被允許飛得近一些的，這份殊榮讓他無法放棄，他的人生已經放棄和擺爛過太多事情，這一次他想認真了。

羅琪曾經很直白地說，她知道他很用心很真誠，但自己就是放不下自尊心跟這麼普通的人在一起，如果那些比她差的女人可以有條件更好的對像，憑什麼自己就只能栽在楊海霖手裡？要自己跟他出雙入對，她不甘心。

楊海霖還是不想放棄，用年終安排了一趟去新加坡的輕旅行，招待了羅琪。對，他出了自己和羅琪全部的錢，用心規劃了全部的行程，『不小心』被訂房網站欺騙地訂到飯店剩下的唯一一間雙人床房，他對自己邪惡的小心思惴惴不安，一直到瓣完入住手續才敢讓羅琪知道這個『意外』。

然後他就被火大的羅琪連人帶行李地趕出飯店了，明明全部都是他付的錢。那晚，他在異國的街頭一直流浪到深夜，才找到一家不算太貴的民宿住進去。

旅行回來後，他又過了一陣子工具人的舔狗生活，一樣毫無進展。羅琪願意接受他付出的好意和金錢，願意『施捨』他時間接受他的供奉，但是任何肢體接觸、曖昧或名份，依然是連門都沒有。

        楊海霖的情史並不是一直都這麼窩囊，他大學時曾跟一個相貌平凡的女生從友誼升級成戀愛關係，只是後來對方嫌自己不長進，自己也嫌對方囉嗦，幾番拉扯便吹了。

(待續.....)